易林举起点滴瓶,哐当来了一口,可惜不得方法,这可比白酒不知道猛烈多少,鬼知道他是怎么喝的如此淡定。
“噗!”
热辣让易林直接喷出去一半,剩下一半在喉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万浩然哈哈一笑道“这是我十五年来第一次喝酒,知道为什么?因为十五年前我亲手设宴毒死了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三十五人!”
万浩然自问自答,眼睛微眯似在回味曾经。
“噗!”
还没咽下去的部分被易林一口气全喷了出去。
“停停停!先生勿要再说,你就告诉我你的营生是刑法里那一页的。”
万浩然破天荒的大笑“哈哈哈,你倒是有趣!不过倒也没说错,我之过错不知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易林看了一眼万浩然,从他语气中丝毫听不出忏悔的意思,是年过半百,已经超然物外,还是真的生性乖戾,根本不重人命。
“我这一生自己研制毒品,制毒贩毒超过五十余吨,但是我没有卖给过国人一克,我自认无愧于家国。
在我盛极之时,关系网遍布欧洲各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江湖谁人不称一声万爷!好不快哉。好不快哉……”
易林当即站起,再次审视起万浩然,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
这货吹牛逼都不打草稿,没过大学能自制五十余吨毒品。
万浩然无谓道:“你家传医学,应该是有开药店吧,不会不知道复方甘草片这位药,知道价格为什么长了几十倍不止么?”
“你是提麻黄碱的那个!”
易林这下惊的连下巴都收不回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易林的回忆回到还在初中的时候,他家里的确有个药店,这甘草片原本不仅便宜,而且因其含有阿片,治疗咳嗽和哮喘的效果也很喜人,不过有一天,突然下来一条规定,买药凭身份证,且不能超过一瓶,易林问过老爹之后才知道,有人在这便宜的药中提纯了麻黄碱,制作毒品售卖,还好被国家查封了,不过这类药也随之管控起来。
大佬,大佬,怕了怕了,惹不起惹不起……
不过易林又没有从其中听出半分自豪感,反倒是自嘲落寞至极。
“不义而富且贵,怕是潭中月,一点就散了!”易林故作镇定,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湖中,打碎潭月。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百年前他们还不是用鸦片打开了我们的国门!今日不过是取回一些利息,只是终究惹人眼红……”
万浩然平静的厉害,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易林有些后怕把酒瓶递还给万浩然,自己接过的是谁的酒,鬼算个六啊,毒枭啊,一个草菅人命,鬼神辟易的毒枭啊!自己到底凭什么敢和他一起谈笑风生,静茹给的勇气?
易林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国家之间的战争是在战场,和平民没有关系。”停了一下又说道:“其实你也知道这样不对,你只是在说服自己罢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叫做相对正义的天平,而这正义天平最终都会倾向利于自己的那端。”
“我要是在你这个年纪能看的如此透彻,又何故妻儿惨死,手足相残。”
果然跟毒品有关系就没有好下场!老爸是对的。
易林被风吹的脸部有些僵硬,动了动面部肌肉,人都死了,啥都没了,随言宽解道:“过去事过去,又何必念念不忘。”
“不是我念念不忘,而是有人不想我忘,要不然我之过错早就该千刀万剐,至今棺椁里的骨头都应腐烂酥脆了。”
相谈至此,易林彻底后悔了,都说鬼话连篇,古人诚不我欺也,这万浩然死了居然还想要拉自己下水,他的地位和他死守十数年的秘密,任何一个都不是自己能碰的,连鹅都不能碰。
万浩然终于睁开眼直视易林,两相对视,易林发现他黑色的眼睛中还是有瞳仁的,颜色略深一点。
万浩然伸手重重拍了拍易林的肩膀:“你知我难处,我又怎能不知你顾虑,可是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就要经受什么样的风险。
今夜你我二人夜间聚首,怕是有心之人早已知晓,如你不换得我只言片语,可就真被打死了,也就是吃了哑巴亏,不能声张。况且你真的甘心在这囚笼之中了此残生……”
易林感受着万浩然轻飘飘拍打,抱着大肥鹅吸了一口鹅气,盘算着,这万浩然当时必定势力庞大,红极一时。定是有人眼馋他的生意,欲要取而代之,应该是和万浩然理念相悖,但这个人却是万浩然无论如何都不能反抗的存在,以致万浩然宁愿毒杀他的手足,断了所有生意往来,选择了即使是送了妻儿性命也想要鱼死网破。而现在万浩然要说的秘密无非就是一些钱财和关系,怕是粘了毒品,失去性命是小,自己老爹认不认自己这个儿子都是个问题,不划算。
易林看着接天的湖面说道:“我羡慕万先生洒脱,不惧生死,超然物外,非是谋图先生之机密,欲求达官显贵。
再有我想要什么自己会去争取,这才是乐趣,人生的乐趣。
万先生能以李白自比,又如何会认为我会为五斗米折腰。”
啪!
万浩然突然摔碎了酒精瓶!怒然而起!
(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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