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宝再不多言,站起身去寝宫外唤了两位侍女,将那渡悲架起便往铜屋去。
娈姝道:“菀宝,此事你能做成?”
菀宝微微低头道:“菀宝忠心于陛下,陛下所遣之事,必用心完成。”
娈姝微微笑道:“你既这样说,便一个人带他去就可以了,其他两人留在这里,不必跟着。”
菀宝心下一惊,知这娈姝必然是在试探自己,若是由自己独自带着渡悲,自己必然会寻机会将他放了,娈姝那时候便能抓到把柄,许自己与渡悲师父二人都落不得好。
可若是……若是不放了他,果真亲手将他送进铜屋里,岂不是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正思忖之时,只听娈姝沉着声道:“菀宝,你是送他去还是不送?”
菀宝急忙应道:“菀宝明白!”她慌慌张张引着渡悲往外走,只怕再多留一会儿,这娈姝便要起更狠之心。
出了寝宫,此刻唯有菀宝与渡悲二人,菀宝不敢看他,只轻声道:“师父,你快趁着这机会离开吧,若是迟了,恐怕就再也逃不了了。”
渡悲轻叹一声道:“姑娘此言好是荒唐。”
似是听出他话中不满,菀宝一脸委屈抬起头来,咬着嘴唇看着渡悲道:“怎么,师父也在怪我不成?”
渡悲微微一笑道:“怎会怪你,只是觉得你太过自私罢了。你让我一人离开,陛下必然会发现,以她的性情,你觉得她能放过你吗?”
菀宝低下头,小声道:“菀宝才刚果真该自领惩罚,这样师父就不需受这般苦了……你说我自私,也是对的……”
渡悲忽轻笑一声,淡淡道:“姑娘怎可自领惩罚?你细细想,我这擅闯寝宫的男子,陛下怎会那般轻易便饶过我呢?若是你受了惩罚,小僧又受了惩罚,岂不是亏了?”
菀宝见他话里含笑,便愈发不解,问道:“师父才刚说菀宝自私,难道并非指的此事?”
“自然不是此事。只是姑娘若是放了小僧,小僧看似得了自由,可你却不知我是会一直牵挂着你。你这样做难道不是自私,又是什么呢?”
菀宝登时红了脸,张张嘴却再不知该说什么了。
二人沉默无声往那铜屋去,愈是靠近铜屋,菀宝的心情便愈发沉重。
可渡悲却似是毫不在意,菀宝心想,他该是还不曾领略那铜屋的可怖之处吧。
那铜屋坐落在一片荒草丛间,因屹立多年,早已被藤蔓包围,偶尔有蛇蝎从荒草丛中钻出,冷不丁唬人一身冷汗。
菀宝胆小,走至荒草丛前便不敢再往前走,提着裙子犹豫不决。
渡悲看出她内心的胆怯,便道:“姑娘送我至此便可以了,小僧自己进去。”
菀宝急忙拉住他的衣摆道:“师父,菀宝不是惧怕,只是……只是实不知该不该做此事。”
渡悲轻笑一声道:“才刚已劝过姑娘,姑娘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佛家言万事皆缘,此该是渡悲多不了的一遭劫难,姑娘不必太过担心了。”
他说罢便往那铜屋走去,菀宝愣了一下,也再不管满地的虫蝎尸体,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菀宝从腰间掏出钥匙,将铜屋厚重的门用力拉开。那一瞬间,只听这黑洞洞的屋子里,传出了千万声冤鸣,一声又接一声,亦伴随着阵阵血腥之气,许是比那地狱更甚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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