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玦拉住往外走的林子霁和韩杰,说:“你们两个再去现场看看,仔细观察秦氏天台和外围,每一个细节和疑点都不能放过。”
两人对视了一眼,说了一声“是”就离开了。
林轩呈确实挺能装,都坐在审讯室里了,还能和给他送水的警员聊起来,笑容一如之前的如沐春风,又带着淡淡的疏离感,要不是陈玦瞥见他略微发抖的手指,她还真以为林轩呈心态特别好呢。
林轩呈见陈玦进来,微微一笑,温柔地问:“陈警官,不知道这个案子有什么我可以帮到的地方?”
陈玦闻言一挑眉,先发制人,想让她放松紧惕跟着他的节奏走,呵,算盘打的挺好。
陈玦没有理他,只说:“坐好了。”林轩呈默默把已经伸出桌子的手和脚缩回来,又调整了一下坐姿。
陈玦见他坐端正了,就直接开始:“你和何忆认识多长时间了?”
“一年多了。”
陈玦点头,又把手中的两份通讯记录放在林轩呈面前:“左边的一份是我们第一次调记录的结果,没有你和何忆联系的记录。右边的是第二次调的,有你和何忆联系的记录。”
“所以呢?”
陈玦心里骂他:“第一份记录是被改过的,第二份是恢复后的,这个记录是你改的吗?”
“警官,您怎么知道……”
“回答我是,还是不是。”陈玦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
林轩呈脸色一下冷了下来,干巴巴地说:“是。”
陈玦满意地点头,对旁边记录的吕一卓说:“这句好好记下来。”吕一卓懵着点头。
陈玦继续问:“为什么?”
“她让我删的,她是公众人物,被人看到这个不太好。”
“那就是三周之前甚至更早?”
“是。”
陈玦嗤笑一声:“呵,如果那么早就删了你会忘了连后台的原始文件都忘了删?可见你当时删的很匆忙,因为你侵入后就一直有人在攻击你,甚至后来还升级了系统,让你更不容易进去,据我所知通讯网络上一次升级是在一周半以前,而上上一次是在半年前,可是秦氏系统一年一升级,所以你是一周半以前侵入的。更何况就算是她让你删的,你怎么就知道你们之后就再也不联系了?一天删一次吗?除非,她已经死了,才可以一劳永逸。”
林轩呈眼睛一瞪,惊讶道:“什么意思,何忆死了?”
陈玦懒得看他演,说:“行了,别装了。”
林轩呈看陈玦的表情不对,脸色逐渐难看,问:“你的意思是我杀了何忆?可她是我的恋人,我为什么要杀她?”
陈玦想笑的一阵儿一阵儿的:“那么多情杀的新闻你不会一个都没看过吧?你们是恋人这个理由不成立啊。”
林轩呈脸色更难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和她关系很好,交往的一年多以来从来没有吵过架,你要怀疑我我无话可说,我只能表示我没杀她。”
陈玦笑都不想笑了,心想:头还挺铁。又转头问吕一卓:“都记下了吗?”
吕一卓凑在陈玦跟前悄摸地说:“记下了,连他那句直男名言都记下了。”
陈玦被他逗笑了,心情好了不少,又继续说:“我们去找了秦氏保洁问天台秦氏天台钥匙的事,阿姨说最近三周你跟她借了天台钥匙,你不是说你在出差吗?”
林轩呈闻言猛地瞪眼:“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不可能,是你明明躲开了所有人和监控,甚至伪装成了蒋涵,却还会被人认出来不可能,对吗?”
“不是的,我没有伪装成蒋涵。”
陈玦见他还不承认,正要发作,突然,林子霁推门进来,陈玦被他吓了一跳,拍了他一下,说:“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林子霁缩了缩,说:“不好意思啊队长,我激动了,您先出来一下。”
陈玦白了他一眼,起身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对吕一卓说:“看着他点。”
“发现什么了?”陈玦一边带门一边问。
林子霁拿出了证物袋,说:“这个是在秦氏外面的垃圾桶里找到的,已经被碎了,但是拼起来发现是林轩呈那件衣服的发票。”
陈玦喜上眉梢,拿过证物袋,拍了拍林子霁说:“可以,给力。”
林子霁摸摸头说:“嘿嘿,队长教的好。哦对,还有呢。”说着拿出一张照片,“这是韩杰在秦氏外面的排水管道上找到的脚印,韩杰已经拿去鉴定了。”
陈玦眼睛都亮了:“太棒了你们,那你再帮我去催催鉴定中心,让他们快一点。”
“好。”
陈玦返回审讯室,沉思了一会儿说:“证据我们都已经掌握了,你自己承认到底能好看一点,我还可以帮你争取减刑。”
“我没有做,为什么要承认。”
陈玦见他还不承认,拿出了那个证物袋和一张监控截图,说:“我们在秦氏外面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张发票。”说着抖了抖证物袋,“发票显示你在两周前买了一件80块钱的衣服,和我们在监控里看到的衣服的颜色一模一样,而秦氏的总裁助理说蒋涵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你别告诉我你是想体验人生才买了一件不到百元的衣服。”
林轩呈挣扎:“呵,这能证明什么?”
陈玦深吸一口气:“行,还不认。”说着拿出照片,“这是在秦氏外面的水管上找到的脚印,经过鉴定,是你的脚印。你将天台钥匙私下给了何忆,让她在谈代言那天上天台,自己爬水管到天台,然后你们在天台发生了争执,然后你杀了她,对吗?”
林轩呈不说话,也不看她,有些逃避。
陈玦一挑眉,说:“好,杀人你不认,那我们再说说其他。我国法律规定,非法入侵公共网络可以判处三年有期徒刑,你入侵了通讯网络并修改这是你自己都承认了的。你放心,你进去的这三年我一定会好好找可以给你定罪的证据,我还会找到蒋涵来做证人。你也是第一次杀人,总会留下什么让人感兴趣的证据的吧。
“像你这种养尊处优的人可能不了解监狱里有多苦,那我来给你说说。监狱算是法外之地,里面全靠拳头说话,犯人被犯人或者狱警打死也很常见。监狱里没有女人,所以有些人就只能找男人,像你这种长的好看、白白嫩嫩的,他们最喜欢了。你如果进去了,不仅要遭受生理上的痛苦还要担心着外面搜查证据的事,你倒不如直接招了,也好过还要受三年折磨。”
林轩呈低着头,不说话,脸色已经平静了许多。
吕一卓见他有要招的趋势,有些担心地问:“这算不算是威胁啊?”
“我说的都是事实,也只是建议,他要是死不承认,那就只能送他进去受苦了。”陈玦没有再说话,只看着他,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林轩呈缓缓开口:“我第一次见她就喜欢上她了。宴会上有好多穿名牌晚礼服的,个个儿争奇斗艳,只有她只穿着很普通的白裙子,不施粉黛,像是无意中闯进宴会的,格格不入。她被经纪人推到那些投资人身边,慌张又恐惧,她被那些人灌了不少的酒,醉的一塌糊涂,眼看着就要被那些带走了,我就想,被他们带走还不如被我带走呢。我把她带回家照顾了一晚上,第二天她说要报答我,我说那不如以身相许,于是我们就在一起了。”林轩呈说到这儿停了下来,表情很柔和,似在回味那些美好的日子。陈玦也不催他,甚至还有点同情他。
林轩呈沉默了一会儿,重新开口:“开始还挺好,我能理解她工作的特殊性,也不在意她的绯闻和别人对她的评价,我只当那是诋毁。”
林轩呈的表情开始转向痛苦:“那天,我去了她拍戏的剧组,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呵,可她却给了我一个惊喜。我看见她和一个比她至少大二十岁的男人去了酒店,她笑得那么灿烂,就像我第一次见她时她的笑容,纯净又迷人。我不相信,我觉得一定是我误会她了,然后我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在干什么,可她却说她还在剧组拍戏,我一下心凉了半截。突然一声磕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是她的手机掉地下了,但是电话没挂,然后我就听见她和那个男人……”林轩呈骤然停止,但接下来的内容也能猜到了。林轩呈低着头,双手捂面,发出痛苦的呼吸声,他低低的啜泣,身体随着啜泣一抖一抖的,显示着他的痛苦。
陈玦揪心的很,不太忍心看他,只得转头,却见吕一卓埋头在笔录纸上狂写,陈玦仔细一看,原是在记录林轩呈的话,吕一卓把他说的那些事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陈玦震惊,这货是来吃瓜来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陈玦摇摇头,不想看吕一卓,只得低头看案件资料,心想着:还得问问蒋涵去哪了。林轩呈哭了一会儿,陈玦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抽了两张纸递给了林轩呈,然后坐在位置上说:“咳,那……说说作案手法吧。”
林轩呈用纸简单的抹了两把眼泪,说:“三周前,领导叫我去出差,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能有不在场证明,我就骗蒋涵说我有事不能去,让他替我去,以前也有过我替他去开会,他替我写代码,就当是玩儿了,所以这次他也没有拒绝我。他走了之后,我装作蒋涵去请了假,然后在家里计划了一周多。我知道8月12号那天何忆要去秦氏谈代言,所以我提前把钥匙给她并提前躲在了角落里,她是22:30出来的,我一见她出来就爬上了天台,我质问她,挽留她,甚至乞求她,可她那么不屑,还说一开始她就是故意勾引我的,所以我去掐了她,她笑着说我根本不敢杀了她,她甩开我,朝着门口走去,我趁着她背对我,拿出绳子上去勒死了她,可她根本没有挣扎,到死她都认为我不敢杀她,可她以为错了,我想把她伪装成自杀,所以把她从楼上扔了下去,然后第二天一早就飞到了B市。”
“那蒋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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