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木...”
她裹紧了背子,仍觉得冷,念着那个人的名字,脑子里混混沌沌,一阵阵,寒气在骨子里攒动,又觉得耳朵里涌出滚滚热浪。
“小姐,怎么得了呀,额头这么烫,小寰这就去煮药...”丫头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慌里慌张跑出门。
傍晚的雨倾盆如瀑。
四下里仅有急雨垂落之声,扰乱了夜的宁静,他推门而入,如以往一般,脚步匆匆,从不敲门,也从不撑伞。
湿答答的雨水从他的全身滑落,糊乱一地。
纳兰亭嫣斜目凝着这个隔三差五冲进来的莽汉,难掩不悦。
“玉宗主缕缕不请自来可知礼数不妥。”
他不顾指责,焦急而气势汹汹:“你病了!?”
纳兰亭嫣刻意保持着大家闺秀该有的仪态,眼里挂着水珠。
“我无碍。虽然我们已有婚约,但毕竟礼未成,请玉宗主心系本郡主明节为上。”
玉澜沧看着她倔强委屈的样子,又气又恼,拎起棉被绕着她的脖子凶悍地裹了个圈。
另一只手伸向匆匆跑进来的丫头小寰,端过药碗,小心翼翼的吹了吹。
“嫣儿,张嘴”
她像个没有手脚的大头娃娃向着被子里用力地缩着脑袋,嘴巴紧紧地撇成一条线。
“你若不吃药,我就把小寰派去东巷坡守墓,你什么时候肯吃药我就遣人接她回来。”
此话一出,吓的小寰腿一软膝盖不停使唤的跪在了地上,眼睛里快要溢出水花;东巷坡与玉爵山只阁一座烟瘴,因阴气过重,碧蝉宗将祖坟都安葬在了那里,相传东巷坡是南沧距离鬼宗最近的地方,每逢初一十五凡入境者无可回。
她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委屈巴巴地张开嘴巴。
玉澜沧一勺一勺先吹上几口,再一勺一勺送进她口里。
眼见着碗里的药见了底,他似想起了什么。
“小寰,小姐今天好端端的怎么会淋雨,嗯?”
话音未落,惊魂刚刚定了三分的丫头又吓得三魂六魄又没了七八,再次噗通跪在了地上。
玉澜沧将碗里最后一勺药喂进她嘴里,强行用他不算干净的袖边擦了擦纳兰的嘴角,望着她有些僵硬的脸色:“苦吗,知道苦就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就命十个八个下人来看着你,你总不能让本宗主一个月后娶一个病怏怏的婆娘进门吧,嗯?”
他凑进了她的脸,黑漆漆的眼珠就在她眼前死死的盯着她。
这个男人的面容修长而硬朗,一层短须黑漆漆地纠缠在一起贴附在他的下颚,像极了某种动物毛毯,古铜色的皮肤放着健康的光亮,双眉似剑,眼眸黝黑,显得瞳仁那一点零星的白格外的白。
虽说她对这个人并无情义,好歹他也是个七尺高的汉子,如此大方的坐在闺床之上,大言不惭的靠近着她,她心里一阵酥麻,紧张的向后躲了躲,望向地上颤栗的丫头:“小寰,起来。”
纳兰沉了沉气,她本不屑于撒谎,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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