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来看着在房内大吵着要出门的邵怀敏不知所措。
说来奇怪,这几日邵怀敏醒来都能记起自己,而且醒过来的时候也越来越有精神,只是她的举止显得越来越不像个大家闺秀,反而像是……青楼女子,当然这席话菊来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绝不敢说出口。
偶尔邵怀敏醒来时举止却又和以前无异,只是羸弱得如同弱柳扶风。
按照一叶的推测,蛰伏在邵怀敏体内的邪祟最近就会出现,故而他只是每日例行地来看邵怀敏一次。
菊来看着眼前泼辣异常的邵怀敏,低着头在心里暗骂一叶。
“低头想什么呢,赶紧准备准备,我要出门去。”邵怀敏似笑非笑地看着菊来。
“小姐,你身体才刚有好转,就不要……”菊来还未说完就看见邵怀敏张嘴想要打断,这时听到屋外传来人声,听声音是夫人来了。
听到庄怡的声音,菊来喜出望外,忙摁着邵怀敏在床沿坐下,低声重复了一句:“夫人来了。”
“怀敏,我的儿。”再次听见庄怡的声音时她正迈脚跨进房门,身后跟着一个婆子。
庄怡进门看见邵怀敏坐在床沿,眼角一酸,就要上前抱住邵怀敏。自从一叶来了以后她就没再来看过邵怀敏,终日在禅房打坐念经,以求上苍庇佑遭遇飞来横祸的邵怀敏。这几日她听闻邵怀敏已经好了不少也不敢擅自前来,只等打坐念经满了七日,才敢坦荡地离开禅房。
“怀敏,你都瘦了。”庄怡摸着邵怀敏瘦削的下巴眼泪更是止不住了,菊来见状都忍不住跟着抹泪,她发现夫人这几天也瘦了好多,原先富态的脸颊此刻失去光泽,眼睛有些浮肿。
菊来看着夫人的背影,发现她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心里更加难受起来:夫人自小是大户人家小姐,来了邵府也是名门,一直告诫府上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端庄,不能辱没了先祖之名。这样的夫人,菊来从未在她的房门之外看见过她的头发哪怕只是一丝丝凌乱,她从来都是端庄得体的,即使是在老爷去世时,也未见夫人在人前失态。
想到这些,菊来用恶狠狠的眼神看向了那个在夫人怀里面无表情的邵怀敏。
“怀敏,你怎么不说话?”过了半晌,庄怡才发现不对,连忙擦了擦眼泪问道。然后将目光转向菊来,生怕是邵怀敏又入了什么魔怔。
“娘亲。”邵怀敏闻言抬头看了庄怡一眼,娇柔地叫了一声。
听着邵怀敏的叫声,庄怡愣了一下,感觉有什么不对,婆娑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凝重,安静地看着正在对自己说着什么的邵怀敏,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却是她说的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娘。”邵怀敏见庄怡失神了故而用脸蹭了蹭后者的脸撒娇一般地叫道。
“嗯?”庄怡有些迷茫地回过神来发现邵怀敏的举动后吓得身子一僵,往后退了退。
“娘,怎么了?”邵怀敏说着又要凑上来,庄怡连忙站了起来,又觉得不妥,正处在尴尬中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却听见了敲门声。
众人回头看去,见是一叶站在门口。
“你来了。”菊来忙上前去将他迎了进来。
“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就派人来同我说。”庄怡脸上的惊异还未完全散去,看见一叶来了正好借机离开。说话间她已转过了身,菊来知道后半句是对自己说的,就应了声。
“咦,你怎么现在才来?”邵怀敏见庄怡已经离开,就站起身来走近一叶嗔怒道,说话间还用身子蹭了一叶一下,看见此举动的菊来惊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捂住了嘴巴,却依旧被邵怀敏看见了。
“你先出去吧。”邵怀敏不耐烦地撇了菊来一眼。
“是。”菊来低着头应道,出门前趁邵怀敏不注意偷偷地给一叶递了个眼色。
“来啊,坐下,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邵怀敏在床边坐下后伸手招呼依旧站着看着自己的一叶道。
一叶看着邵怀敏,后者浅笑盈盈,艳波荡漾,嘴角含情……他微微一笑,走了过去,挨着邵怀敏坐下。
“奴家……想你啊。”邵怀敏说着就将头靠在了一叶的胸前,伸出手想要去抚摸一叶的脸,却被一叶一把抓住了。
“抓疼奴家了。”邵怀敏想要从一叶的禁锢中将手抽出来,却发现他紧紧抓着不放。此时的邵怀敏笑意浅带,话间媚意依然。
“你是谁?”一叶正视着邵怀敏的眼睛冷冷地问。
“你……”邵怀敏收敛了笑意,毫无表情地看着一叶。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看着对方,似乎是想用眼神让对方屈服,又像是想通过对方的眼睛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呵呵……你觉得奴家是谁?”突然,邵怀敏用另一只手掩口而笑。
“反正……你不是邵家小姐。”一叶松开了邵怀敏的手。邵怀敏轻揉自己的手腕,发现刚刚被一叶紧抓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圈淤青。
“官人,你,好狠的心。”邵怀敏说完别过头不看一叶,掩面小声地啜泣起来。
“你若是再不告诉我,我就毁了它。”一叶一把抓过枕边的古镜威胁到。
“哼。”邵怀敏不以为然地轻觑一声。
这时,一叶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两张符来,轻吟一声“起”,只见两张符环绕着邵怀敏飞着,她手腕上的那圈淤青泛出了金光。
“落”。一叶再度轻吟一声,却见两张符一前一后贴在了邵怀敏身上,后者还未来得及诧异,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一直等在屋外的菊来听见屋里有声音未来得及敲门就推门而入,看见地上的邵怀敏后惊疑的脸色变成了担忧,正要说什么,却看见一叶对着自己摇了摇头,然后低身抱起了邵怀敏。
“我的符可以暂时压制你家小姐身上的邪祟。先等她醒来。”
菊来看着一叶将邵怀敏放在床上后给她仔细地盖好被子,不置可否。
安置好邵怀敏后,一叶也未曾离去,他细细地摩挲着那面古镜,翻来覆去地看着,似乎是在等着邵怀敏醒来。菊来静静地站在一旁,时而看看床上熟睡的小姐,时而看看研究古镜的一叶。
突然,镜面上出现了一滩血,那滩血慢慢地流开。一叶定了定神,却看见镜子还是镜子,上面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先生?”菊来发现了一叶的异常的举动。
“没事。”一叶摇了摇头继续看着那面镜子。
“这面镜子,哪儿来的?”
“小姐是在老爷的书中找到的,但是听老管家说这面镜子是几年前府上种植梅花时在后院挖出来的。至于是什么时候掉落在后院的就不知道了,这府邸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邵家是一个古老的大家族。”
“带我去后院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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