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傅说到此处,抱拳单膝跪礼,向黄飞鸿请愿。
这是他们敬重黄飞鸿冒死也要为瓜鄂成都报仇的义气和血勇。
黄飞鸿赶紧托住赵师傅,口中疾呼:“赵师傅请起!”
手上的劲也没松,硬生生将赵师傅托了起来。
赵师傅既是礼敬,也为了看看黄飞鸿有没有这样的劲道能舞得起铜狮头,他满意又兴奋地向黄麒英点头致意,黄飞鸿能行。
黄麒英却有些担心,他拧起了眉头看向铜狮:“飞鸿,这个狮头比普通的狮头重多了,要想把它舞起来可不容易。”
说着他还拍了拍黄飞鸿的肩膀,希望他三思后行。
黄飞鸿毅然决然:“是啊,弓有利必有其弊,八国狮队弓坚利锐,如果要以一敌八,单靠狮艺等于以卵击石,我们要从战略上瓦解他们。”
赵师傅也血气上涌:“英雄所见略同,我早决定跟黄师傅一齐迎战。”
黄飞鸿激动地与他把臂,手都有些颤抖:“赵师傅。”
这才是真的肝胆相照呢,两人齐齐点头,此时无声胜有声。
现在朝堂上的辇辇诸公还忙着议和,地方上的封疆正急着互保,谁人在乎面子以及瓜鄂成都的冤屈?
仗义每多屠狗辈,豪杰几曾膏粱丛。
只有这些底层的民众还留有余勇,可却无法温热整个国家渐凉的血脉。
租界里的教堂现在也挺冷清的,汤玛士正跪着祈祷,一个教士却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神父,神父!”
他跑得气缓不过来,一下子趴到了汤玛士身边:“神父,红灯照来了。”
汤玛士脸色一变:“红灯照?”
此时红灯照已经将整个教堂团团围住了,一群仙姑不分清红皂白,见人就砍逢人就杀,还不断地向教堂里抛射火箭。
教堂中的洋人正在四处夺命奔逃。
汤玛士只得放下不灵光的上主,对教徒们进行安抚:“大家稍安勿躁,这里不安全,我们得马上离开。”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跑,红灯照就冲了进来,领头的赫然是那个带队绑架十四姨和黄麒英的二圣姑。
她看到慌里慌张的汤玛士,大喝一声:“妖道,哪里跑!”
汤玛士才不管那么多,跑得更快了。
二圣姑也不急着追,而是向众仙姑派发命令:“我们分头追妖道,一队人跟着我,剩下的人烧妖坛。”
仙姑们齐声应和,她这才带着一票人马冲出了教堂的后门。
此时,一直失踪的十四姨和苗三娘也听到了响动,她们租的农庄就在教堂不远处,靠近租界,也便于到时接应。
十四姨和苗三娘出了院门,往嘈杂的地方一望,十四姨就“啊”了一声:“着火了,是教堂。”
苗三娘也脱口而出:“糟了,多半是红灯照,她们去烧教堂。”
接着她又懊恼地击拳:“那个洋教士救过我,这……”
苗三娘犹豫了一下,就向里院喊了一声:“抄家伙,得过去救人。”
她们已经搬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十几个一直在苗三娘手下听命的仙姑。
接到号令,她们一人背起了一支毛瑟连发步枪,跟着苗三娘和十四姨向教堂冲去。
另一边,打铁作坊外黄麒英也大喊起来:“着火了,看方向多半是东交民巷。”
黄飞鸿也跟苗三娘一样的反应:“汤玛士神父的教堂好像也在那边,上次就是他将我救出了德国人的监狱,不行,我得去看看。”
闻言黄飞鸿就奔了出去,刚走两步,发现没有趁手的家伙,看到门口的大缸里插着几把伞,他随手抽出一把勾柄长伞,迅速地冲向火光的方向。
更巧的是,梁宽、鬼脚七、阿仁现在也夹在红灯照的队伍到了教堂。
他们只得找了一个角落藏身,鬼脚七着急火:“阿宽,这仙姑又杀人又放火的我们怎么办?”
梁宽四下里瞄瞄,压低了声腔:“不要暴露身份,快溜,走!”
说完他便带头冲了出去,没走两步,被迎头撞上了黄莲圣母,老相识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黄莲圣母大吼“站住”,领着众仙姑截住了梁宽三人的去路。
“早知道你们三个是男人了,快给我跪下。”
梁宽猥琐地笑了起来:“哈哈,捅穿了我们就可以坦白了。”
黄莲圣母气极了,手里的旗帜向他们一指:“众仙姑听令,将他们阉了。”
鬼脚七见状小声道:“我们保不住了,快溜。”
他自己却迎向了杀过来的仙姑,打算抵挡一下子,为梁宽他们拖时间。
黄莲圣母跳下人塔,口中喊着“哪里跑”,也向鬼脚七杀来。
梁宽见对方势大,扯起了喉咙:“阿七,分头走。”
后面的阿仁迷了:“分头走?那我跟谁啊?”
没人应答,他踹开拦路的仙姑,跟在梁宽后面夺路狂奔。
后头鬼脚七却被黄莲圣母截住了,两人开始交手。
黄莲圣母一个滚地趟,就趋近了鬼脚七的下盘,她以手后撑,两条小短腿不停地上踢,脚脚都向着鬼脚七的不可描述部位踢去,密得像打米桩一样,要把鬼脚七的子孙根砸扁砸碎砸成年糕状。
鬼脚七被她逼得一路交替飞退,最后索性与黄莲圣母对顶一脚,高高地飞起翻滚了两转,才退出了黄莲圣母的攻击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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