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了那么久心理学,魏溯难都没有意识到严晶心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还不肯承认,将来就有热闹看了。
情感,也是从念念不忘开始的,无法防备,不可避免,刻入骨髓还没察觉到。
不过魏溯难这一天过得顺顺当当的,要不怎么说若想生活过得去,头上难免带点那啥呢。
到了晚上还是老样子,等着严晶心睡沉了魏溯难才入梦,他还做了准备,把电影又强化了一遍。
严晶心肯定不愿当领盒饭的龙套,魏溯难也有了思想准备,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躲不掉!
梁宽和阿仁把十四姨跟丢了。
苗三娘本来找据点就是为了避人耳目的,怎么会不小心?她像一只捕食的猫一样谨慎地绕来绕去藏匿着踪迹。
结果猫没丢,梁宽却迷路了,不得已,他只能带着阿仁回广东会馆搬救兵。
这一来一回,不管是十四姨还是苗三娘都失去了音讯,等梁宽拉上鬼脚七他们再出来,一切都无从谈起。
这时已经入夜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又开始燃放起了烟花。
拳民和红灯照可不管什么都统不都统,死了个清廷官员无足轻重,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说的就是这个理。
他们把扶清灭洋运动搞得像过年过节一样,游街、表演、拉人头,一个都不能少。
仙姑们在大街上一路打着空翻,吸引来满大街的路人,还有各式的杂耍表演,配合着烟花火炮,可谓异彩纷呈。
百姓们都扶老携幼出来看热闹,哒呀哒嘀个哒的欢歌,响彻满城。
一个门洞里,伸出了两个丑得让人想吐的“仙姑”,其中一个还用一盏红莲灯挡住了脸。
先露脸的那个仙姑拧着嗓子,发出瘆人的怪声:“宽哥,这样行吗?”
“别叫哥,仙姑仙姑,得叫姐!”
脸上有一个大黑痣,头别两个耳朵髻的高个“仙姑”心不在焉,一面四下张望,一会随口回应:“我觉得行,不信问阿七,百分之百娘们。”
他身后又露出一个脑袋,这个更要命,还一脸的纠结:“说真的,我觉得不像!”
前面那个仙姑尖声妖气:“我怕露馅啊宽姐。”
梁宽没好气地冲他发火:“不是包子露什么馅!真的露馅我叫阿七吃了,走。”
他推了一把阿仁,跟上了红灯照游街的队伍。
原来是梁宽出的馊主意,他们找不着苗三娘和十四姨,梁宽便突发奇想。
“我们不用找苗三娘啊,跟着红灯照的仙姑就行了,苗三娘肯定要回来的,找到苗三娘就找到十四姨了。”
这才有了三个面貌吓人的“仙姑”,这招是够馊的,把全天下的人都当瞎子了,哪里用遮脸,见人就念“你看不见我”不是更高招?
三人还真混进了红灯照的队伍里,一路穿街过巷,惹得路人反胃,同样是仙姑,别人也离他们远远的。
但他们却全然不在意,还“扶风摆柳”地走着,柳条何辜?
三人还一边攀谈:“宽姐,你说的仙姑长什么样啊?”
这是永远睡不醒犯迷糊的阿仁。
梁宽应付式:“她的样子跟我差不多,千人迷万人爱呀!”
一边说着三人还一边跟着仙姑们翻腾打滚,只是他们都被鬼脚七传染了,全变成了跛脚鸭。
不过梁宽和鬼脚七做做样子就偷懒了,只有老实吭的阿仁一直打翻车不停,翻着翻着就有点晕菜了,连方向出了岔都没注意。
鬼脚七见状忙招呼:“仁妹仁妹,别乱跑,会走丢的。”
梁宽用手肘捅了捅鬼脚七:“没关系呀,待会咱们俩还得分道扬镳。”
鬼脚七迷蒙了:“分道扬镳干什么?”
梁宽左右看看才神秘一笑回答:“找自己的仙姑啊。”
这时阿仁真就岔上了另一条道,鬼脚七砸嘴:“呦,这下麻烦大了,喂,这条路好像是租界哟。”
梁宽的神魂都不知道飘飞到哪去了,一脸的春情:“管它什么租界不租界,什么都没有的话,还不得租得借。”
他们随着红灯照越走越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全然不知晓。
这会黄飞鸿正在一家打铁作坊里,就是蔡李佛拳馆的赵师傅开的。
他向赵师傅抱拳行礼:“赵师傅,您找我什么事?”
赵师傅直抒胸臆:“我听说黄师傅挑战八国狮队,我白眉派师祖曾练过千斤拳,留下一样东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黄飞鸿和黄麒英引到角落处,只见一块红布罩着一个大大的物什。
“我让这里的铸匠连夜修好,不知道黄师傅用得上吗?”
赵师傅唰的一声掀开了红布,露出下面一个金灿灿的狮头。
黄麒英人老成精,识货,但也有些惊讶:“这是铜狮头!”
赵师傅点头:“不错,这狮子是用九十斤纯铜铸成的。”
他将手一引,在狮头上比划:“您看,这是头顶日月穿山角,铜眉铁目金钢嘴。”
那个狮头的角锋利耀眼、明亮鉴人,再加上眉目狰狞,一股煞气冲天而起。
“我们白眉派这么多代弟子,都没法耍得起来,这次狮王大会,如果黄师傅用得着的话,请收下我们白眉派送给黄师傅这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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