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章之比赵郢昌先入千城,他与其余一众将领率领亲军自南门而走,在城南几余里的空地驻扎,今晚两人夜访裴凤大营为的也是亲军的安置问题,但眼下裴凤之举意味不明,赵郢昌决定自己先去探探裴凤究竟要做什么图谋。
韩章之将拍晕的巡卫拉倒隐秘之处,三下五除二的将那人身上的铠甲衣服扒了个干净,还振振有词的说道,“对不住了兄弟,不是在下我不讲武德恶意偷袭,谁叫你们那裴老将军耍花招呢?如今望都城内音讯全无,你这千城势力还这么乱,我只能按照阿昌说的先回我们的亲军营!”。
他将‘劫掠’来的衣服飞快的套在了身上,扯下身旁军帐的一段布条,将打昏的那人一圈圈的捆成了粽子。临走时还确认了他还昏着,正要混入巡逻的队伍,他突然想到‘若是被捆着的那人要是突然醒了,岂不是他大呼小叫,自己就被发现了吗!’
想到这,他折回身,托着下巴思忖了个片刻,突然一拍脑门,“少爷呀少爷,阿昌说不定都被人给卖了,你还这纠结拿什么堵住这个人的嘴”,他愤愤的扯出自己脚上的布袜一咬牙塞进了那人嘴里,“对不住了兄台!要怪就怪裴凤吧”。
军营中的人收到裴凤寻人的消息后,立即在营地各处大肆搜查起来。
韩章之将盔帽压的极低,一双眼睛被帽沿遮住了一半,正蹑手蹑脚的试图向前走去,突然听身后一阵脚步,只听一句话飘来,“你!别闲逛了,快去前边搜查一遍”,韩章之心下咯噔一震,抬起的脚凝固似的停在了空中,发话那人见他还不动,又说道,“再愣着可是想要吃板子了?”。
听身后人这么说,韩章之微微偏了偏头,就着手上攥着的刀,“是,属下领命”,说罢快步朝前走去。
背对着发号施令的那两人,韩章之好一阵拍心顺气,那两人错把他当做了巡卫也给了他脱身的机会,一路上他遇到了三拨巡卫,但也甚为巧妙的躲过了盘查,只是这最外围的应远军驻守,他实在没有把握可以智取,硬闯的机会也不大。
韩章之灵机一动从一旁的帐中偷拿出一本书,用了顺手扯下的锦袍布头仔细包好,大摇大摆快步走到了外围岗哨。
快到岗哨处他急步而驰,“报!时间紧急,快快将岗哨围挡撤除,裴将军命我去亲军营中传令!快快将岗哨围挡撤除,裴将军命我去亲军营中传令!”他火急火燎的语气冲着哨位的人喊着,众人在外围还没能极时收到裴凤下令寻拿他的消息,见他火烧眉毛的样子,手里又高举着个包袱,信以为真的给他撤了围挡。
本来就可以顺利脱身了,这厮偏偏作死一般抢了哨位两匹马,岗哨的人渐渐觉得不太对,待他们完全反应过来立即追了出去。
他骑马飞驰,身后一队人马死死咬着他的踪迹,穿过前边的几处废屋,眼看着就要到自己的地盘了,侧身突然狡猾的飞出几枚带飞钩的绳索,一股巧劲将他从马身拽下,他被这股力道拽的直直奔着手边一处废屋而去。
只见月色下,尘烟四起,本就摇摇欲坠的破屋被他撞得仿佛立即就要原地散架了,只见少爷狼狈的跌倒在一堆破木烂砖之中,“何人暗算本少爷,”,他被吸入鼻腔的粉尘呛得不停的咳嗽,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他艰难的挣扎起身,突然觉得腰间的绳索被什么人无声的抽离了,瞬间警觉起来,“是何人躲在暗处畏畏缩缩,算不得英雄好汉!”,他虽语气尖利,但心里却不停的打着鼓,就冲他这三脚猫的功夫是个练家子他都打不过,心里暗骂着,阿昌这个废物竟然将动武的活交给了自己,他省事的动嘴皮子去了!
军营中被团团‘看顾’的五皇子被身旁的人围绕的透不过气来,心里担忧着少爷的情况脚上不停的踱着步,却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嘴角微微颤抖几下低声嘀咕道,“定是少爷在骂我!”。
残垣断壁之中,黑暗处那个人渐渐走了出来,一身利落的墨色夜行服,腰间挂着一圈圈细软的银光绳索,脸上辩不出神情,眉间一点乌黑的美人痣,开口犹如山泉流水般清脆响亮,“从应远军大营闯出的逃兵,难道算是英雄好汉?”。
韩章之心下一惊,以一己之力将他拽下马,又砸到了这破屋之中的人竟然是个女子,这事放在别人身上,韩章之若是旁观者少不了会恭维女子一句女侠,而此刻韩章之仿佛被订在了地上,脑中飞快的思索着。
破屋漏洞的屋顶上,又一人自破口飞旋而下,脚尖刚一触底,整个身子立刻弹跳而出,朝女子倏地飞身而去,月色勉强照出他墨绿的身影,女子的眸子中一片黑压压的影子袭来,抽出腰间的绳索招架而起。
不料那冲过来的身影在她面前又一踮脚,收敛了周身的气息,以脚尖为轴一阵风似的调转方向,回头携了韩章之就冲出了这间残破的陋屋。
韩章之细细体味了一下浑身的疼痛,挑了一处疼的最厉害的慢慢揉捏着,看着眼前暂时没有威胁的男子,试探的问着,“公子好身手,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我姓郭,单名一个顶字!哈哈,少爷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别见外”,韩章之一句话像是打开了郭顶的话匣子,他只觉得真是遇到了比自己还自来熟的人。
“一家人?郭公子可知刚才是什么人要杀我?”韩章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严肃起来,一旁的郭顶听他这样说淡淡笑了起来,韩章之看了立即说道,“笑什么!难不成你们是一伙的?”。
“哎哎哎!少爷可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刚才那人想杀人,恐怕你如今早就魂归故里了”,听郭顶这样说,韩章之又呆呆的揉了一把摔疼的肩膀。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郭顶,“郭公子此话怎讲?”。
“刚才的女子出手神速,柔软的绳索在她手中似利剑一般刚劲有力,化用巧力,又收放自如,必定是自小习武,内力深厚”,听着郭顶唠唠叨叨夸了女子一通,韩章之有些恼了,铁着脸瞪着他。
郭顶见他此状,立即说道,“看到她绳索上的弯钩了吧,若是她想那弯钩第一下就可以划穿少爷的咽喉”。
韩章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里有些微微打着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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