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燕府的路上,燕语迟竟有一种身处东洲的错觉来。
不知何时挂来的一阵风,将挂在门口的白色灯笼吹得叮咚作响,街上并无行人走动,竟有一种别样的惊悚感。
路过一户人家时,发须斑白的老头端出来一盆水,恰好淋到马车的一角。
老者见来人身份不小,慌慌忙忙地跪地道歉,沈相言并未给他难堪,反而下马扶他起来,继续赶路。
马车停在燕府门前时,恰逢月言送走前来吊唁的亲属,看见消失几日的燕语迟,月言脸上并未有任何惊喜,反之,却是难以开口的担忧。
燕语迟下了马车,便上来牵她的手,见府前挂满了白绫,好奇一问,“何时国丧兴起了挂白幔?”
月言低下头来,一滴泪落在她的手背上,倒让燕语迟一惊。
“我才离开几日,也没必要这么想我。”燕语迟笑道,但月言接下来的这番话,却让她的笑容登时凝固在了脸上。
“小姐,老……老爷他走了。”月言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同他讲。
“燕燕!”一旁传来了薛梦凝的声音,听闻燕府事变,薛家一干人连夜赶回了京城,薛梦凝更是连薛家大门都没跨进去,便直奔燕家来。
一到门口,便听见了二人对话,想必燕语迟还不知道此事。
“生离死别本是常事,莫要太伤心了。”薛梦凝一时找不到安慰之辞,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外头风更大了,沈相言便提议让几人进府,刚准备跟上她的脚步,却被燕语迟拦在了门外。
“沈将军便不必进去了。”燕语迟声音冰冷,接着又道,“沈将军既已休了我,便不再与我有瓜葛,我燕家的是也与你无关。”
沈相言止步,本以为这一趟东洲之行,能让他对自己放下芥蒂,但如今看来,想必她心里对自己始终是有隔阂的。
薛梦凝一听沈相言休了她,心里固然燃起了一把火。
“沈大将军好大的官威啊,燕燕本就是下嫁于你,这三年过得苦也就罢了,如今燕家江河日下,不复往日荣光,便将自己的发妻休了,我必会让父亲将你写入史书里,让你被千万人指骨唾骂!”
“滚!”薛梦凝捏紧了拳头,呵斥一声,“别让老娘看见你!”
“论燕燕的姿色,嫁给你真是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谁能想到,薛梦凝出身书香名门,此刻嘴里却尽是一些市井泼妇之辞。
一转身,却不见燕语迟的身影,薛梦凝连忙追了上去。
望着逐渐闭合的大门,沈相言胸口犹如大石压着一般,却见一行人超这边赶来,领头人一身银白盔甲,走进了才看清是段寅的手下裴识。
“见沈将军不在府内,索性来这儿碰碰运气,正好遇到将军你了。”裴识素来花言巧语惯了,“陛下让您即刻入宫,说是有要事商议。”
“我回京匆忙,还未见过母亲。”沈相言一眼就看出了来者不善,便找了个借口。
谁知裴识脸上的虚伪笑容戛然而止,冷冷地看着他,“陛下让你即刻入宫,刻不容缓!”
说罢,身后几人便围在了沈相言四周,一副凶神恶煞的眼神盯着他。
“沈将军今日若是耽搁了,我可不能保证不会对你沈家老小动手。”裴识一笑,那笑容尽是威胁之意。
沈相言暗自骂了一句卑鄙,便随一行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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