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奈儿冲冯相喜一笑道:“今天家里有客人,我想着孙家班下午的戏特意推了赶过来,来得迟了些。”
冯相喜连忙笑道:“不碍,还早着呢。
白鹏飞见到杨奈儿的那一刻,几乎下意识想上前去。
杨奈儿奇怪的看向他,见他神情迷恋,不禁愣了一下,却是不认识这人。
“这是班里新来的徒弟。”冯相喜介绍道。
杨奈儿闻言向白鹏飞点头一笑,便走到屋里去。
白鹏飞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不自觉站出一步,身边的乔少山和魏丑儿都看着他直笑。。
杨奈儿到庄有顺处拿了戏服更换,然后到镜前等待。她有自己的梳头师傅,不需要庄有顺帮忙化妆。
和安静的常山野不同,杨奈儿化妆中时常和周围人说上几句话,戏班中的人也不怕她,几个小辈跟她聊天她也不会厌烦。
白鹏飞暗中观察了一阵,杨奈儿的动作神态和他前世的妻子几乎一模一样,前世他的老婆只喜欢看电影听流行歌对于曲艺全无兴趣,这时却一脸认真的梳着旦妆头,虽然知道对面人是杨奈儿,却还是白鹏飞感觉很新奇。
杨奈儿的为人处事很厉害,虽然貌似自在的聊天,但白鹏飞却发现她说话时会有意照顾到每个人,不让任何人受冷落,而又巧妙的和冯相喜、常山野等有身份的人多聊几句,只是不久功夫,杨奈儿便把后台气氛搞得十分融洽,而且让几乎所有人都对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杨奈儿很快换好了衣服,吴绛仙出场时是一个穷苦的村妇,所以给她准备的第一身服装是酱色的粗布麻衣,脸上几乎没化妆,只是在唇上淡淡涂了些胭脂。
上好妆后,杨奈儿便闭目养神,准备上场。
勾栏外的客人越来越多,不久便拥挤起来,可这时江玉山还没来。
冯相喜不禁焦急起来,派了好几个人去看看江大家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一直等到开锣前,一辆比杨奈儿的骡车还要气派许多的满漆大车才姗姗来迟。
江玉山跳下车子。
他约莫三十年纪,剑眉星目,长相十分帅气。他一出现,瞬间引起勾栏外的戏迷一片叫好。许多路人也被吸引着往这里挤来。
只听有人喊道:“江玉山来了。”
“赛君瑞!赛君瑞!”
江玉山闻言不禁满面春风。
他不管后台急的冒火的众人,先自顾自对着观众们团团做了个拱手礼,再次引来一片喝彩后才一甩衣袖,施施然走进后台。
江玉山对冯相喜笑道:“我路上车轮坏了,耽搁了些,还望恕罪。”
冯相喜虽然不悦,却也不敢对他发火。
江玉山自从大红以来,每晚应酬不断,喝酒赌钱,好不自在,冯相喜知道昨晚江玉山多半又是在哪里喝醉了,一直拖到快开戏才姗姗来迟。
但他不敢得罪“叫天”,只能道:“下次需早些个。”
江玉山告声罪,又向杨奈儿笑道:“杨大家,今天要听你的唱了。”
杨奈儿眨眨眼睛,作怪道:“大家都要听你这位赛君瑞呢,你得捧着我些。”
江玉山哈哈一笑,却是不再和常山野打招呼,常山野脸露尴尬,但也没说什么。
江玉山在台前坐下,一个打杂的学徒连忙端着盆温水上前。
江玉山指头一沾那水便即缩手,“冷了,兑些热的去。”
他又看一眼那手巾,皱皱眉,庄有顺连忙叫人去换条好的手巾。
学徒去烧水,半天没回,江玉山道:“不要了,戏都要开台了,直接化吧。”
语气满是不悦。
庄有顺一肚子气,但也只能赔笑脸给他化妆。
冯华把白鹏飞和乔少山叫道一旁,问清两人都是上过台不怯场的北曲艺人后,现教给他们几个走位和动作。两人很快就学会了,然后便和魏丑儿还有另一个龙套一起套上了太监长袍和尖帽子。
四人站在“出将”的门后,乔少山紧张的直抖。他以前在北方只是做学徒,上台的机会不多,也难得见到这样几百个观众的大场面。另外魏丑儿两人见他的模样都笑起来,白鹏飞拍了拍乔少山,让他能分散注意从而缓解紧张。
这时前台一声锣响,门帘打开,四人走到台前,分立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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