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文家上下为了第二日的宴请忙得不可开交,夫人那里更是连晚饭都不得空吃,下人们进进出出,事无巨细皆要向夫人回清楚才行。
直到掌灯时分,陈嬷嬷附在夫人耳边,小声提醒道:“夫人,老太太白天吩咐,说是让您去顾姨娘那边看看,您看,这里也走不开,怎么办?”
夫人忙了一天,又累又饿的,显然是有些不耐烦。皱着眉想了片刻,说:“叶姨娘心善,今天若非她提起,也断断想不到这些。”
陈嬷嬷谄媚道:“那是!她倒是日日闲养着,哪比夫人您,里里外外没一件事能离了您!这明日这一大摊子事,您哪里走得开。”
“哎!”夫人白了她一眼,倒也没说她什么,吩咐她说:“我这边离不了人,若去得晚了又怕影响顾姨娘歇息。这样吧!你带上些上好的胭脂水粉,再把今年先生送我的南洋珠花拿过去,去的时候看看,若叶姨娘得空,就请她代我去走一趟……”
“是!”陈嬷嬷应下,便出去了。
蓁蓁那边晚间也没什么事,便跟随陈嬷嬷一道去到婉贞的院中。
夜晚,冷风阵阵,小跨院中漆黑一片,只有一两扇窗户中亮着一点烛火。
地上的落叶,已经许久没有人清扫的样子,风吹过沙沙作响,有些瘆人。
两人走了进来,也不见忆雪、飞雪过来招呼,怕是去哪里躲懒去。就只好在门外唤了两声后,自己推开门,进了婉贞的卧室。
“啊呀!”陈嬷嬷一声怪叫,把蓁蓁也吓到。
定睛一看,原来黑暗中坐了一个人影,瘦小得有些异样,头发长长披散着。
不是别人,正是婉贞!
正在惊魂未定之时,从她们推开的门吹进来了一阵风,将屋里面供桌上的烛火吹灭了一边,婉贞呼的站起来,跑了过去,口中念念有词,旁人也听不清楚。
只见她着急的四处摸索,原来是在找火石,想要把蜡烛点亮。
慌乱中,碰倒了许多桌上的东西。
蓁蓁看到,也没多想,从怀中摸出一个银色的火机,就是那夜在江边黑衣人留下的火机,银灿灿的浮刻着团龙火焰。
火机的侧面有个滑轮机关,手指轻轻滑动,一簇火苗跳了起来。她把火机伸了过去,点燃被吹灭的烛火。
婉贞本来有些涣散的目光,被吸引到了火机上,一看见火焰团龙,立刻想起自己流产那日遇到的土匪马啸,想到了马啸长衫袖口上一模一样的图样!
她被吓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会与土匪有关……
到底有多少人要害她?或者说,到底自己是被谁害的。
她想不明白。
她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白净美丽,像极了自己刚来到文家里的样子。
可是,她婉贞从未害过别人啊!
为什么会这样!
婉贞又疯了,她一把将蓁蓁拉住,推来搡去之间,口中语无伦次地问道:“你为什么害我!土匪是你叫来的……为什么害我……”
此时,房中的吵闹声将忆雪、飞雪引了进来,看见这场面,急忙与陈嬷嬷一道,将婉贞拉开,生怕她伤了蓁蓁。
陈嬷嬷见她如此疯颠,胆子也大了起来,呵斥道:“顾姨娘!你可当心些!叶姨娘有孕在身,若有个闪失,你自去交待!”
说完,一把推开婉贞,将蓁蓁护在了自己身后。
“原来怀孕了!她害了我的孩子,她就怀孕了!”婉贞凄厉地声音回荡在房中,两个丫头见状不敢松手,紧紧将她拉住。
陈嬷嬷也不理,对蓁蓁说:“姨娘,我们走吧!您有身孕,还是要仔细着点。”
蓁蓁委屈地看了看婉贞,说:“我没有……”,说完,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陈嬷嬷吩咐道:“忆雪、飞雪,照顾好你们主子。院里放着太太给的东西,明天若顾姨娘精神好,就打扮起来,这副模样若见了外人,岂不是笑话!”
“是!”两个小丫头赶快答应下来。
说完,陈嬷嬷将蓁蓁扶了出去。
一定是叶蓁蓁让土匪来害了她,然后借机接近子圭……
她心中好恨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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