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
偏书房。
皇帝李绎正独自摆弄着棋局,时而皱眉沉思,时而暗自窃笑,沉浸于其中。
“你们都先下去吧。”殿中的宫人侍女皆被一人辞了下去。“陛下。”
是殿中监来见。
“玉鞍呀,正好,来来来,看看哪一子能赢?”
殿中监裴禁,是当今圣上李绎身边最亲信之心腹。为殿中省之长,监掌圣上服御、生活诸般事宜。
裴禁走到棋盘面前,细细端详之。“陛下,臣棋艺不精,臣不知……”
皇帝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是真不知……还是……不敢知啊?”
“臣知罪!”
“你有何罪?所以……此局孰输孰赢……”说着,皇帝又落下一子。
“依臣看,棋盘为天下,陛下执棋如执牛耳,无论黑白孰赢,皆是陛下赢之……”
皇帝大笑道:“知我者,玉鞍也……果然还是有明白人,可是啊……这有些人就是不懂这些道理!”
殿中省为内侍,下属尚食、尚药、尚衣、尚舍、尚乘、尚辇六局;而其长官殿中监因此常伴皇帝左右,便耳濡目染,通晓政事。
裴禁虽无实权,但受皇帝亲赏荫蔽,平日里连三高官官也要对他礼让三分。时常与皇帝议论,也无人敢提他有僭越之嫌。
“陛下圣明!”
“好好,你我君臣之间,这些阿谀之辞就不必说了……”皇帝一手将棋盘之上的棋子揽入奁中。“行了,说正事吧!”
“您前脚刚下了密召给河南尹,这三大王后脚便派人去了洛阳……说是要去抓谢仪的徒弟……”
“这就耐不住性子了么?”
裴禁不语。
“人……他抓到了?”
“据探子来报,他们的人在洛阳确实抓到了一男子,还带了回来。”
皇帝呵呵一笑。
“陛下,谢仪不是只有一个女徒弟,那三大王抓的……”
“是谢仪救过的一个病秀才而已,不足提。”
“听说,三大王看过那人之后,勃然大怒,将那些下人尽打了二十大板……”
“那那个人呢?”
“三大王动用私刑,严刑拷打,想要打探谢仪之徒的下落,但那人倒也是个硬骨头,什么也不肯说……后来又把人秘密转移至了齐一隅府上……陛下,我们要不要派人……”
“不必。玉鞍,依你看……那谢仪的徒弟现在在何处?”
裴禁思索片刻,答道:“依臣之见,那小女现在……应该是在河南尹谭崧的家中吧,他那里自然是最安全……”
皇帝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你与我想的一样……那你觉得……谭崧是否知晓此事?”
“或许知道……亦或许不知,毕竟是陛下先将其召来……”
“好吧,齐一隅那家伙来了么?”
“已经派人去召了。”
齐一隅同为太医署之令,地位仅在谢仪之下。如今谢仪被皇帝调往安北,不在署中,太医署一切事务也尽由齐一隅全权处置。
“果然,还是朕这里留不住人呀!”
原本太医署为首,设一令二丞。
谢仪与齐一隅同任太医丞之职。自从上一任太医令致仕后,皇帝便又增设一令,谢齐二人共担令职以相牵制。
医令之下,太医署中又再无能担大任者,所以两医丞的位置也都空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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