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杀了我而是将我带来,肯定是要钱的,既然要钱,就不会轻易把我杀了,我没有性命之忧,何必害怕?”
“你说的对,”女孩赞同地点头,“我爹是讲义气的人,根本不是什么滥杀无辜的山贼,他跟那些土匪可不一样。”
颜樾这话似乎很是博得她的好感,两人继续说起话来。
“这屋子是你的吧?”
女孩惊奇:“你怎么知道?”
颜樾大笑一声,随后眼神示意:“你手里做的箭不就是墙上那支弓来用的?”
“你真是厉害了!”女孩看向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很不一样,但想起自己原先的态度,又很是不好意思,“跟以前见过的女孩子都不一样!”
她最远去过的地方就是琉璃镇,镇子上的小女孩们都是向往盛京都城,力求做到仪容端庄,妆容精致,衣带飘玦,笑起来要用帕子遮面不露齿,外出的时候要带帷帽,出行靠马车,连走路都得追求环佩无声。
虽然一切很美好很精致,但在她看来就好似是穿着戏服住在牢笼里的金丝雀。
这样不可,那样不行。
后来她结识了个卖豆腐家的同龄小女孩,她笑起来很好看,还同她分享同一只糖葫芦,她则将最宝贵的弓箭带去给她看。
可当她知道自己是朔风寨的寨主女儿,再去找她时,已不见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
周围的小孩都朝她砸石头,叫她匪贼。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下山了。
山上没有别的女孩子,她跟着一群大老爷们行事作风都好似男人,唯一的爱好就是进山猎兔子,生活过得很是枯燥。
难得来个女孩子,可却是梅守妄带来的,她既是高兴,又不太高兴。
不过这会子,还是高兴多一些。
颜樾看了一眼门外,问:“我可以出去吗?”
她有些迟疑,想到颜樾不过是个手无寸铁又软弱的千金小姐,于是点头:“可以,不过得我跟着。”
外面是个小小的院子,青石铺地,种了一排不知名字的树。
院子东边放了个石碾子,一只母鸡带着几只小鸡正在石碾子旁啄着小石子,四周静悄悄的,不见其他人。竟然是个典型的农家小院。
“这是你养的鸡?”
那母鸡毛色光亮,两只腿肥硕有劲,小鸡仔活泼好动,一看就是精心喂养的。
女孩摇了摇:“是守妄哥哥,我哪有这闲工夫。”
想起那个若稚童一般的男子,颜樾起了好奇心,却是假意随口道:“梅守妄他倒不似个一般的人。”
女孩不是愚笨的人,一听就能听出她的话中意思,无奈道:“守妄哥哥以前才不是这个样子,他很聪明的,还做过将军!”
将军?
颜樾看向她,谁知女孩醒悟过来自己说漏嘴,赶紧捂住嘴巴不再多说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梅守妄以前是朝廷的武官?
可他现在这个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他称呼的那个不平师傅以及云师傅又是什么身份?
女孩以为颜樾要追问,没想到话到了这儿她却好似没有听见她说漏嘴,依旧问着其他的话:“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她顿时松了口气,答道:“我叫孟莲雾。”
“莲中摇曳,雾隐深处,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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