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琉槿猛然惊醒,侧耳听到一阵窸窸窣窣,掩于袖口的手指正欲蓄力,熟悉的清冽气息迎面扑来。
紧绷肩胛顿时放松,她睁开眸子,尚未有机会开口,即被拥入一个挟着夜露的怀抱。
很快,炽热驱走寒意,席卷了彼此,共赴沉沦。
翌日,天蒙蒙亮。
半梦半醒间,她翻了个身,没触碰到温热的身躯,睡意一下子退去,撑着坐起,丝被自肩头滑落,露出斑斑红痕。
拎起床头的长袍随意系上,拢着黑发散开,青丝沐浴于晨光中,垂至盈盈一握的腰际,不自觉展露出承泽雨露后的妩媚。
经过铜镜时,瞥去一眼镜中人,顿住脚步。
不知何故,那人昨晚发疯般没了节制,这身印子,恐怕要好几天才能消,气候转暖,新裁的交领官袍要如何穿呢。
似甚为烦恼的微蹙细眉,可眉宇间并不见怒意,却是勾起了唇角,无奈中满满的纵容。
再出格的事,又怎样,既然已经失去理智,何不沉醉个痛快,只求在他心房留下更重的笔墨,好给她多一点时日,能骗得久一些。
这时,奇怪的声响忽地传入耳中,嚓!嚓!一下一下,从小院里发出。
推开房门,只见高大男人没贪着被窝享受暖香在怀,反倒握把小铲子,穿了身单衣,迎着晨光……在挖坑。
“卓大人,忙什么哪?”
清冷嗓音,调侃的口吻,尾音蕴着一丝上扬的韵味儿,像藏了个小勾子。
极会在不知不觉中,将人的心悄悄勾走。
卓策一怔,停下动作,缓缓回首望去。
女子歪头倚着门,由于初醒,明眸似含了汪雪水,不太适应光线的时不时眯起,是旁人无法窥得的慵懒之姿。
“种花。”
“嗯?”面露诧异。
“木槿花。”他一边继续干活,一边笑道,“现在这是你的私宅,理应种满属于你的花,我问过了,护养得妥当,两年便能开,彼时,我们抱着孩子来欣赏,好不好?”
片刻的沉默后,她展开笑靥:“好啊。”
于是,两人分工合作,忙碌起来。
一个负责挖出一排排深度相同的小洞,另一个挽起袖子,素手轻摆,均匀的洒下种粒。
接着掩土、浇水……临近午时,方完成。
面对劳动成果,卓策吁了口气:“你别说,这种田啊,不比练武轻松。”
“嗯。”她踮起脚尖,抬袖为他拭去额际薄汗,浅笑着问,“去洗洗吧,一起?”
没人能拒绝这种邀请。
男人弯下腰,打横抱起百依百顺的女子,大步往屋内走去。
这一洗,自然洗了许久,耳鬓厮磨,缱绻旖旎,或只是静静偎依,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终于,日头逐渐偏西,他淡淡道:“上去吧。”
她坐在梳妆台前擦着发尾,由于泡的时间太长,襟口处露出的雪白肌肤泛起了粉,而原本的印子则显得愈发嫣红。
擦干发,刚准备执起梳篦,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
“我帮你。”
“好啊。”
难得的没笑闹,卓策全神贯注梳起长发。
梳顺后,他并未停下,覆着薄茧的手指灵巧翻动,快速绾了个简单的髻,随即,变戏法似的,抽出支簪子,轻轻推进发间。
此簪通体剔透,既有玉色又泛着琉璃的光泽,顶端是朵盛开的木槿花,栩栩如生,娇艳欲滴,连花瓣上的纹路亦清晰可见。
他俯身,与她一同凝视着铜镜里映出的两道身影。
“你夫君我亲手做的,全天下就这么一支,喜不喜欢?”
“……喜欢。”
他轻抚着女子的青丝,柔声道:“那以后,天天戴着,它不易碎,无论掉在哪里,只要你记得捡回来,便不会消失。”
“我不会弄丢它的。”她郑重保证。
“嗯。”笑了笑,退后两步,“公务在身,先走了。”
送至院门口,他迈出门槛,又忽地返身,展臂将她拥入怀中,附在耳边低低道:“办完事,想立刻看到你,小槿儿,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别出去了,好不好?”
今日的他问了多次,每一回,墨琉槿都发自肺腑的回“好”,唯独这一回,声线里隐着丝颤抖。
“……好。”
目送着一人一马远去,她掩上门,也掩去了内心的那份柔情。
小侯爷他真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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