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俊俏婢女显得有些不耐烦,说道:“小姐,不管这小子有什么事,咱们不要理他,眼看着就是重阳节了,我们不能再节外生枝。”
卫含烟听后却站起身来,对雀儿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更要去见见他,这小子是个愣头青,别莽莽撞撞的坏了咱们的大事。”
“那咱们在哪儿见他?”雀儿问道。
卫含烟思索片刻,对雀儿吩咐道:“你带他去升烟楼,我在那里等他。”
“这……合适吗?”雀儿一脸踌躇。
卫含烟微微一笑,冲雀儿点点头,先自去了。
再次踏入卫府,前面引路还是那位俊俏婢女,与上次不同的是,他是正大光明地走在卫府中,并且走的是正门,头顶阳光,不遮当也不掩饰。
升烟楼与青阁也不一样。
这是一栋三层楼的圆形塔楼,白墙青瓦红栏杆,楼内房间的布置简单素雅,丝毫没有奢侈的痕迹。
雀儿领着李剑云上到三楼,撩门帘进去,泥路巷的少年不禁有些惊讶,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只见四面墙壁都立着一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简书册,除此以外,只在屋子正中间的地板上,放置着一张书案,一个锦绣蒲团,如此而已。
那日他进到青阁,阁中的陈设也是如此,不同的是,这里书册书简摆放整齐,地板上也是一尘不染。
卫含烟就坐在书案前的蒲团上,一袭黄白色长裙,一头乌发挽在头顶,用一个白玉簪子别住,与往常的冷艳不同,显得清丽脱俗。
她手里持着一卷书,在静静地观看,雀儿领着李剑云走进来时,她没有抬头来看。
身处其中的李剑云,精神不禁有些恍惚,差点就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他暗自吐纳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然后向书案前的卫含烟拱手一礼,说道:“含烟小姐,在下冒昧前来,还请见谅。”
卫含烟放下书卷,抬头朝李剑云看来,目光清丽,无一丝纤尘。
刚巧起身的李剑云与她的目光相遇,心里不禁又是一震,这样的目光他以前见到过,也是在卫府,不过是在青阁里,在那位爱书成痴的青君小姐的眼里。
是因为她们是亲姐妹吗?
少年心里又开始有些胡思乱想。
“你有什么事?”卫含烟语气平淡,无喜无忧。
雀儿已经走到卫含烟的身边,垂手侍立,看李剑云的眼色却不那么友善。
心里有些迷离的少年,再次暗自定了定心神,轻吐一口气后,说道:“来和含烟小姐做一笔交易。”
席上的卫含烟微微一怔,显得有些出乎意料,她扭头看一眼雀儿。
俊俏婢女听了李剑云的话,也是一怔,随即又板起了脸,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与我们做交易?”
李剑云不去理会雀儿的嘲讽,他没必要去与一只鸡计较,只平静地看着席上的卫含烟。
见她从书案上拾起书卷,边翻看边说道:“你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李剑云往前走了一步,雀儿立即闪身拦在卫含烟的身前,如一只咋了毛的鸡,瞪着双眼紧紧盯着李剑云,一旦发现李剑云有不轨的迹象,她便要抢先出手。
而李剑云却只是走近一步而已,他没想那么多,走近一点说话,是出于对卫含烟的尊重。
少年不去理会紧张兮兮的雀儿,语气平静地对卫含烟说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不让相家的二公子再找牛文的麻烦,哦,就是翠婶的儿子,那天在街上你见到过的。”
然后又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作为交换,你们那次害我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眼前穿着寒碜的瘦小少年的话,让卫含烟和雀儿主仆再次一怔,特别是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又让她们觉得滑稽可笑。
雀儿这次不再是冷笑,而是畅怀地笑了。
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卫含烟,也不禁脸颊生媚,微微一笑。
片刻后,主仆俩收起笑容,再次看向李剑云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少了一丝轻蔑,多了一份凝重。
因为她们看到,眼前的少年,一直表现得荣辱不惊,面色如一。
这份定力与他的出身和年纪都极不相符合。
卫含烟沉下脸色,说道:“你觉得你会危险到我吗?”
“就是!上次如果不是卫少爷出手救了你,你早没命了。哼,大言不惭!”雀儿附和道。
李剑云轻笑一声,容色自若,看向主仆二人的目光,清澈纯净。
他依旧平静地说道:“我在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我一辈子可以只做一件事,而含烟小姐一辈子却有很多事要做,你们觉得我有没有机会?”
这下连一向神色不善的雀儿,都被李剑云的话给震住了。
卫含烟微微眯起那双美得让人心颤的眼眸,看了李剑云好一会儿,最后收回目光,又转过头去观书,嘴里说道:“好,我答应你。”
李剑云点点头,然后拱手施了一礼,转身走出屋子。
待李剑云离开后,卫含烟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透过窗户望向远处,神色凝重地说道:“以前倒是看走眼了,我连使了两次魅惑之术,他都只受到轻微影响,很快就能清醒过来。”
雀儿走到卫含烟身旁,面带疑惑道:“小姐,他真这有这么厉害?”
卫含烟侧过身来看着雀儿,笑道:“有好戏看了,那位相家的草包公子怕是要有麻烦了。”
“您是说……不可能!他躲都还来不及,怎么还敢去找相二公子的麻烦?”雀儿一脸惊讶道。
卫含烟却笑道:“对于他,我们不能以常人度之,他是个……小疯子!”
雀儿冷哼了一声,蹙眉道:“就是个小疯子,不自量力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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