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时期。
这是一片了无人烟的废弃之地,从周围残破的建筑大致可以分辨,这里在过去或许还是一个村落。
但如今已杂草丛生,腐烂、破财的气息四处弥漫。
村落的最后方零零散散的立着几十块石碑,简陋的土包就是这里的原住民最后的居所。
这里的人,全都死了。
远处响起规律的脚步声,一个神色暗淡的家伙走了过来。
他的手里提着酒,另一只手抓着一把路边的野花,每经过一块墓碑便打开酒瓶撒出些许,再放上一束花,也不说话,就这样走到了最后。
“很抱歉,今年还是没有钱去买点过得去的祭品。”
酒瓶放在一边,他两腿像是突然没了力气,最后跪在地上,畸形的左手刨开前方的石块,然后双手撑在土面上,上半身逐渐弯曲。
额头上传来的触感有沙土,也有那褶皱粗糙的皮肤。
“渡边大叔,你家那年的粮食发的特别好,囤上一些卖出去也能有些余裕让大哥讨个媳妇儿了吧…樱姐,到现在的话侄子也该能下田玩耍了吧,那小子每天太阳下山之前就喜欢让我背着出去看庄稼……”
手背上传来了一阵湿润的温热。
“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沙哑很难听,带着哭腔吐词也很不清晰。
“混蛋…为什么是我!”
紫红色的指尖处,锋利的指甲刺穿了蓬松的泥土。
他的右手死死地捏住变异的左臂,仿佛想要将至扭曲破坏。
“对不起…各位…懦弱的我暂时还不能来陪你们…”
他无法忘记当他的变异出现之后,这些村民对他一如既往的关心,越是如此,他们死去时的那种震惊与疑惑才越发让他窒息。
在那天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相信过自己。
除了每年到了祭奠日需要去卖点药材交易祭品之外,他甚至从来不去有人聚集的地方。
衣服是当初他在村子里保留的衣服,几件衣服已经穿了两年,早已经破破烂烂。
而这么久以来,与他相处的只有那个被他称为“师傅”的老人。
他从未见过他出手,只知道他很强。
时间不早了,他必须离开了。
每当夜幕降临就会有“鬼”出现,它们会伺机进攻人类,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所见识过的鬼在袭击人的时候都被他阻止了,所以他也无从了解鬼在袭击人之后会做什么。
人们也深知夜晚的危险,所以极少有人会在夜间出行。
但终究还是有些商人会铤而走险的。
他要在太阳彻底下山之前赶回山里。
有他在的话,山路或许能安全一点。
他心里的愧疚从来都没有消失过,而犯下了无法弥补的过错的他,只能尽量去保护其他人,以此来让自己略微心安一些。
这座山头里的鬼早就已经被他打的差不多了。
但他却无法主动消灭它们。
曾经他尝试过很多手段——捏碎它们的心脏,摘掉它们的脑袋,甚至直接将其腹部掏空,但都没有作用,最多能让它们失去战力,想要杀死,却无法做到。
后来他发现了太阳光对这类生物有致命的杀伤力,于是在那之后,每当他遭遇鬼,他便会将之束缚到树上,等到太阳升起这些家伙便自然会消失。
他已经解决了不少鬼了,但这些家伙不知怎的就像流水生产一样源源不断。
山腰处有一间简陋的木屋,屋子离山路不远,墙上已经布满了青苔,里面没有床没有椅子没有家具,只是一片封闭的空间。
这就是他一年多年来生存的地方。
事实上这并非是他的居所——
“你回来了。”
“是,师傅。”
他不知道这位老人到底是谁,他就那样突然出现在山里,在看到他的手臂之后便收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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