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卷碧卷绿便开始收拾行李,常之瑶看着她们挑挑拣拣,思绪慢慢飘远,心中有些好奇,为什么吴妈妈伤心带着解脱,便宜娘不舍带着迫不及待,卷碧的了然,还有从未露过面的便宜爹。
她直觉背后有故事,唉,算了,常之瑶拍拍自己的脑袋,不再继续想下去,难得糊涂。
“吴妈妈。”卷绿见着吴妈妈往这走来,热情的叫道。
常之瑶看过去,果真是吴妈妈穿过门廊,走了进来。
“姐儿,你爹爹到了,咱们现在过去问个安。”吴妈妈抱起常之瑶,又扫了扫屋里的东西,随口问道:“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常之瑶看向卷碧,这个卷碧知道。
“就差最后一些衣物了。”卷碧答道。
“那行,你们在这收拾,我将姐儿带走了。”吴妈妈叮嘱一句,就抱着常之瑶往外走去。
吴妈妈的脚步不紧不慢,又似是刻意放缓了些,她顺着常之瑶的头发,叮嘱道:“姐儿,等会要叫爹爹知道吗?多说些好听的话,让你爹爹喜欢你,保护你,以后给你撑腰。”
吴妈妈想了想,苦笑道:“算了,你还这么小,再说,你爹那人…”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而是转口郑重道:“姐儿一定能平安喜乐,长大了得个如意郎君,幸福一生。”
常之瑶奇怪的看着吴妈妈,“吴妈妈,回常家,你不开心吗?”
吴妈妈摇摇头,将常之瑶抱紧了些,反复道:“没有,没有,妈妈是…是担心姐儿回了常家,妈妈一个没顾上你就受委屈。”
常之瑶心知一定有事,没有戳穿,看她满腔慈爱之心,决定发发善心,便装作懵懂无知道,“怎么会,吴妈妈不用担心,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我不仅会告状,而且还胃口好,一口一个就把欺负我的人吃光光。”
“姐儿今年三岁,怎么不是三岁小孩了?”吴妈妈听了调侃道,心里的伤感去了几分。
常之瑶嘟着嘴,摇摇头,“妈妈,我虽然三岁,但不是小孩子呀,所以就不是三岁小孩了。”
吴妈妈顿时笑开,擦掉泪水,柔声哄道:“好好好,我们姐儿可是长大了。”
吴妈妈突然想开了,结局只有一个,无论早晚,瑶姐儿注定要与小姐分别,那趁着人还小,不懂离别的痛苦,趁早分开。
等长大时也已经忘记了,没有拥有过总比失去更好些。
吴妈妈此时庆幸,自家小姐有所顾忌,所以母女两的感情不深,又想着,她不是每日每夜睡不着就等着这一天到来吗?
可是,越想就越恨常家的无情无义,怎么嘴脸就变的那么快呢,流放张家的判决一下,常家当天就把怀着孕的小姐挪到别院里来,把温柔善良的小姐变成现在这幅轻轻冷冷的模样。
想到几年前,吴妈妈眼眶有些湿润。
“妈妈,路怎么这么远呀?”常之瑶眼见着这路越走越久,周边的场景一动不动的,忍不住问道。
吴妈妈情绪被打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是停在了原地,老脸一红,尴尬的道:“就到了。”
几步到了厅堂,屋子里只有张文言一人,她悠然坐在椅子上,出神的捧着一卷书,阳光透进来,照在她身上,散出淡淡的忧郁与孤寂。
常之瑶看了不知为何,心下不安,忍不住叫道:“娘亲!”叫完赶忙捂住嘴巴,面色微红,有些懊恼自己的鲁莽,将画一般的场景打破。
张文言看过来,眼眶微红,似是悲切,“瑶姐儿?”
吴妈妈发现了心里一涩,面上装作没看见,拉着常之瑶打趣道:“我们瑶姐儿,喊一声还害上羞了。”
张文言也觉得常之瑶这皱着眉头的小大人模样有些有趣,轻笑出声。
常之瑶面颊更红了些,赶忙转移话题道。“爹爹呢?”
张文言听了却有些黯然,心想到底是父女亲缘,切不断的,没有相处过都这么迫不及待。
恰好此时,有丫鬟来禀告,“老爷到了。”
张文言听了记起自己的打算,立马打起精神,扫了常之瑶一眼,板着脸道:“让他进来吧。”
吴妈妈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眼睛盯着门口。
常之瑶觉得便宜娘和吴妈妈的态度有些奇怪,完全没有回家的喜气,似是与便宜爹有仇一般。
很快,外头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来人身材瘦削,五官冷硬,浑身透出一股书生的文弱气息,这便是她的便宜爹了。
常三爷一进门,第一眼就被张文言吸引,眼里闪过惊艳,两人差不多三年没有见过面,以前的她,美则美矣,却是浮于表面的清香,闻了心醉,闻过便会淡忘,如今由内而外的经过酝酿,韵味十足,竟是看呆了。
常之瑶察觉到便宜爹眼里的爱意与痴迷,常之瑶奇怪更甚,这对便宜父母,这感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看那微微颤抖的手,怎么说怎么感情深吧。
再看便宜娘低着头,好似害羞又好似躲闪。
“文言。”常三爷缠缠绵绵叫出这两张字,语气里有着久别重逢的惊喜和不敢置信。
常之瑶心里的违和感更甚。
张文言心下觉得讽刺,面上更是无动于衷,她用手在腿上捏了一下,抬起头时眼里泪光盈盈,幽怨的看了常三爷一眼,又装作赌气的样子偏过头去,重重的将书放下,声音冷淡道:“好久不见。”
常三爷着急的往前走了几步,想去抓张文言的手,吴妈妈见机抱着常之瑶往中间一挡,“老爷,姐儿向你问安。”
常三爷微恼,但立马被常之瑶吸引了注意力,见她一双娇憨的杏仁眼,小翘鼻,圆圆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眉眼与张文言有些相似,很是乖巧喜人。
常三爷惊喜看向张文言:“这就是我们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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