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伸手揉揉大腿根部的酸胀,但碍于面子她忍住没揉,有点小得意的朝沈易臻高抬下颚。她不用他扶,她也能站起来,她才不像他,瘸子一个,四肢跟废了的一样。
沈易臻好笑摇头,眸里的星点宠溺连他自个都没发觉。
“笑屁!”苏韫笙哼哼,经过刚刚的消停她火气倒是没那么旺了,拿过金疮药脚步不是很自然的来到他面前。“把裤子脱了!”
沈易臻躺在床上,刚抬起手便“啪”的掉在床上,他忧郁。“我手没力。”
苏韫笙黑脸,放下金疮药直接出门了,再次回到房间时她手里多了一把杀猪刀,那刀身锋利,在烛光下泛着寒光。
“你是要我给你脱还是自己脱?”她将杀猪刀搁在一边冷睥他。
一把杀猪刀成功的镇住沈易臻,他不再作妖,老实脱下裤子安稳的躺在床上等苏韫笙给他上药。
重新给他两处伤口包扎了一遍,苏韫笙皱眉的戳了戳他都可以落灰的鸡窝头。“你干嘛不洗头?好脏呀你!”
“不想洗。”沈易臻闭眼,不自然出声。
“你想往头上留点尘土做纪念?你不嫌头痒吗?”苏韫笙叨絮,感觉他的头发脏到都污染了她的眼睛,手心发痒,想给他剃成光头。想象着满脸胡腮的他被剃成光头后不就成了鲁达了吗?一个喝酒吃肉的花和尚?不对,他应该是个废材光头佬。
经她这么一提醒,沈易臻感觉自己的头皮突然痒得厉害,想疯狂挠一通,但想到如果他挠了,苏韫笙定会取笑他头皮屑像雪花一样飘飘落下,他最后忍了忍,准备等她出去再说。
“你确定真的不洗头?”她看到他头发里有只蚂蚁在走秀,她并没有伸手去抓,而是任由那只蚂蚁在他头发里奔达。
“不洗,你给我出去。”他翻身作势要睡下。
苏韫笙眼见他头皮动了动,知晓他这一晚上铁定是会痒得睡不着,她幸灾乐祸的在心里哈哈大笑,虽然不知道他对洗头有什么难言之语,但她也没有去探究别人小秘密的习惯。
不再搭理他,将剩下的洗澡水倒了之后,她将浴桶重新洗了两遍才腰酸背痛的回房间躺下。
还真他妈的累,想到明天还有事要做,她赶紧闭眼睡下,睡前劳累一翻,苏韫笙是沾床秒入睡。
沈易臻这边并没有苏韫笙沾床秒睡本领,他仰面躺在床上,烛光一闪一闪,他的眼皮愈加沉重。
闪烁的烛光褪去,漆黑的夜突而亮白。
“五弟,五弟你快过来看,这池子里有螃蟹!”孩童惊喜且幼嫩的声音传来。
不要过去!沈易臻在心里对自己道,但年幼无知的自己还是跑了过去。
“在哪呢?螃蟹在哪呢?”
“你得趴下才能看到,你趴在我这个位置看。”男童起来,给年幼的他让了位置。
他天真的趴在池边,目光巡视的看着池中,盯了半响没瞧见所谓的螃蟹,他喃喃自语。
“没有螃蟹呀……唔……咕噜噜……”
话还没说完他的后脑勺就被按住,整颗脑袋都被按进池子里,嘴里被迫喝了不少池子水,有几只亲人的鲤鱼纷纷朝他游来,一张一合的嘴巴轻啄他唇瓣。
思绪混乱,水疯狂的往鼻口里灌,他想喊救命,可一张嘴水就无情的灌进嘴里。他疯狂挣扎,按在他后脑勺的那只大掌是个大人的手,他根本就挣脱不了。
“小贱人生的下贱杂种,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记住今日的教训,日后莫忘了谨守本分!”
那日他快晕过去时依稀听到男人的尖细声自耳边响起,这尖细声一度成为他年幼夜夜惊醒的梦魔,直到他成年有了自己的手腕后,亲手取下那男人的头颅,可梦魔不但没消去,还一直伴随着他度过漫漫长夜。
沉重的张开眼皮,陈旧的房梁和微潮的干柴味让他感到莫名安心,晨时的湿雾滋润着干燥一夜的空气。
“醒了?醒来就快起来,我给你洗头。”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涣散的意识逐渐清明。
“洗、洗头?”他撑起上半身,略吃惊的看向已经打好热水的苏韫笙。她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竟是没发觉?
“对啊,快起来。”踢了踢床脚,“你看看你的头都脏成什么样子了,那油都可以炒盘菜了。头皮屑飘啊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下雪了。”
“……”大清早被嫌弃,沈易臻颓靡的拉着脑袋。“我不洗头。”他拒绝。
“不洗头怎么能行呢!”苏韫笙觉得他这话很不可思议,“快起来别赖床,趁着我现在肯给你洗头的功夫,别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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