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杀猪的。”沈易臻简略道,说多错多,他又不知晓苏韫笙乱掰到了什么程度。
“原来如此。”颜式信了他的说辞,没有半丝怀疑。
杀猪都是艺高人胆大,满身煞气和杀气,他认识的街尾猪肉佬也是像沈易臻这么能忍痛,大刀错手剁了自己的手指头声都带吭一下,随便包扎后又接着卖猪肉,晚上回去还喝酒。第二天直接抬进棺材入了土,据说是伤口没处理好发炎起了烧,第二天被人发现时都已经凉了。
给沈易臻割腐肉的梁匡严存多了几分报复的心思,割肉的力道本可以控制轻些,但他却故意用平时的力道给沈易臻割腐肉,见沈易臻一声都不吭,他顿时觉得没了意思。
割完腐肉,净了手,梁匡严给他包扎好伤口,不经高看他一眼。“倒是个能忍的。”
沈易臻撇了他一眼,含有几分冷意,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暗中故意使劲了。
给沈易臻处理好伤口,梁匡严给他开了一道方子交与苏韫笙并且告知她一些注意事项。“近段时间内不要让伤口碰了水,这三天你多加留意他的情况,若是伤口发炎或者起烧了记得来找我。”他从药箱里拿出一瓶金疮药给她,“这药早晚各换一次,没了再找我要。”指了指苏韫笙手中拿着的方子,“这方子药需要天天喝,待他伤口快好时,我再给他另开一道方子。”
苏韫笙拿着药方子的手一紧,抬起眸子看向梁匡严时,眼眶里已蓄满了泪水。“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梁大夫你了!”语调中带有几分哭腔,“你和颜掌柜是我们叔侄两的救命恩人!”
说完起身要给梁匡严下跪,双膝还没来得及碰到地面,颜式便过来赶紧伸手扶住了她。“可别别韫笙!不用这么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被挤到后面的梁匡严听了他这套老土的话后无语的看着房梁,救人的是他,说漂亮话的却是他颜大掌柜,这笔买卖还真是稳赚不亏。
躺在床上的沈易臻见苏韫笙因为他要给别人跪下时,他心尖莫名的疼痛,他想让她不要给别人下跪,但想到自己的困境,张张嘴,顿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半响两人还在因为感谢的话而推辞,颜式说不用你的感谢,苏韫笙说一句定要感谢,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个不停,梁匡严不耐烦的抓住颜式的后衣襟,背起药箱对苏韫笙道:“告辞!”
说完扯着颜式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将他拖出房间,苏韫笙见此,赶紧追出去相送。
送走两人,苏韫笙回房,见沈易臻面色不佳,她这来床边给他擦拭掉鼻尖的薄汗。
“怎样?很疼么?”她柔声,面露忧色。
沈易臻回神,摇头。“无事,就是在想点事情。”他舔舔发干唇瓣,对上她的双眸凝重道。“其实你大可不必为了我给别人跪下!”
以为他要说重要之事,谁料他说的是已经被她忽略掉的事。“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可是我的一个策略。你瞧,我只不过是上下动一下嘴皮子而已,梁大夫就不收我的出诊费和药费了。”拿起手中的金疮药在他面前得意的摇了摇,“一会去他那里拿药,他见到我自然就想到我可怜巴巴的模样,就更不好意思高收我的费用,说不定还会给我免费。”
“……”没想到她的心思这么多,他对她的心疼碎了一地。“没想到,你想的……倒是挺周到……”
“那是,人啊,凡是要动动脑子。”食指点了点沈易臻的额头对他惋惜道:“可惜你没有。”
“……”这人真的是个……欠揍的货色,果然不能心疼她,白瞎了他的心疼。
“对了,你饿不饿?”苏韫笙起身,撸起衣袖准备收拾一下房间,房间内的一股血腥味实在是熏得人头闷,她去打开窗子散散味,但又担心他会受凉,转身在他肚子上盖了被子。
“有点。”沈易臻看着她忙碌背影道。
“那你忍忍哈,我收拾一下就去厨房给你要一碗白粥,梁大夫说了,你带伤,目前可吃不了荤腥的东西,你这段时间先忍忍。”边说边拿起放了腐肉的木盆,目光触及那一片片血淋淋的肉块,加上扑鼻而来的浓烈血腥味,她胃里泛起了酸,忍不住的干呕出声。
“呕!”翻了个白眼,她放下木盆转了身扶着桌子干呕。
真他妈的恶心啊!她平生第一见人肉块!
“没事吧你?”见她反应这么大,他艰难的支起上半身询问。她烧成堆尸体时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却被几块肉给吓到了。
“没,没事!”苏韫笙用力的拍着胸口舒缓一下涌上来的恶心感,头疼得要命。
拿过一旁不用的旧衣裳盖在木盆上挡住腐肉后,她才敢拿起木盆出去处理掉这血淋淋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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