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姜止没能回宫。
怀玉领着宛宛进了春苑,在自己的单间里安顿下了。
因为她心里觉得是自己藏了主子的钱,有些亏欠宛宛,因此她对宛宛的态度也十分温和:
“你先在我床上休息,等明个儿我再给你重新铺床睡,今夜你先早点儿歇下,我明天再教你宫里的规矩。”
宛宛咬了咬下唇,很不好意思地问:“世子他……今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怀玉心里也是担心的不得了。
两人在医馆分开时,她分明听到了主子说那病会染人……
若是主子染了病那可怎么的了?
怎么都已经入夜大半个时辰了,主子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新分来的三个小丫鬟就住在她的隔壁,第一天就没见到主子,大家尤其不开心。
特别是那一个怀了坏心思的漂亮侍女百合,她微微皱着眉头,软软的腰肢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半靠在另一个侍女身上,问:
“是啊姐姐,世子今日怎么没回宫?”
怀玉见着她们三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
“这是主子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我们下人也要插手干预了?”
三人的脸色暗了下来:“姐姐,我们只是……”
“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明天孙嬷嬷会给你们分配差事的,别在这儿瞎嚷嚷了。”
她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跟宛宛说:
“你快休息吧,我去主子房里守夜,我怕主子半夜回来没个差使的人。”
这边的姜止则是马不停蹄,在医馆里忙了好几个时辰。
虽说鼠疫治起来简单,可当这鼠疫里还掺了不知名的毒素时,就够要人命了。
更要人命的是,这毒素似乎和鼠疫混在了一处,也带上了染人的效应。
跟着这秦宁一起的两个人:小厮和马夫都出现了鼠疫和中毒的迹象。
这边她才把三人的病情稳控住,就赶紧差人送来了纸笔。
这件事情不容小觑,她必须亲自上书皇帝禀明情况:
“微臣仔细查探,发现这病形似鼠疫,但却掺杂了陌生的毒素,传染快并且毒性强。
据微臣了解,这一行人是从东南地区的越州出发,沿途历经十三天才到达王城,而最早发病约在十天前,因此泉州至越州一带恐有鼠疫暴发,还请陛下速速派人前去查探。
在找到疫源后,迅速派人将方圆五里的人封锁起来,告诫他们待在自己家中不要外出走动,一发现病症立刻控制住,取消周边城镇的赶集日,在各个官道路口设置关卡,整个疫源地区不允许进出。”
“余下情况还要等我把这毒解了以后再做打算,不过微臣恐怕要亲自去一趟东南地区,我必须先找到疫源才能研制解药。
“而且……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东南那边恐怕已经生了变故。”
姜止将信封好,细细嘱咐莫行止:“必须亲手交给陛下,告知他这件事的严重性。”
“这病如果扩散开来,不仅是整个东南地区,甚至整个宣国都恐有大变。”
等莫行止走了,姜止瘫在椅子上,胳膊也酸,腰也酸。
明明上一世病疫暴发是在好几年后,而且也不是这样的病症啊?如今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难道说,这个病症在上一世并未掀起多大的波澜?
还是说,上一世她没有在集市上遇到这一队人,也就错过了这次病情?
那这疫病后面是如何痊愈的呢?
莫行止一路快马加鞭,这封信没多一会儿就送到了莫修手中。
皇帝才读了一半,就开始紧张了起来。
他赶紧深夜派出探子,力求尽快查到东南地区的消息。
整个宣国的情报网很是特殊,全被凤羽卫控制,他们办事效率极高,一个时辰后就传来消息说:
“回禀皇上,越州下的旭阳县的确有异动,可旭阳县上报时只字未提跟病疫有关,只说是天火烧了村子,救火不及,整片山的人都被烧了个乌黑。”
有没有疫病,一目了然。
“砰!”
莫修一掌拍在面前的书桌上,破口大骂:
“这么重要的事情不上报?这哪儿是天火,分明就算那些狗东西为了掩人耳目,才把犯了病的人聚在一处。”
“活活把人烧死,他们倒是好手段!”
凤羽卫的头领凤弈也没敢多吱声,越州那批家伙,竟然连凤羽卫都瞒,瞒得这样好,他竟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收到。
“朕看你们凤羽卫也是,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消息都没有上报?”
凤弈又磕了一个头:“微臣该死。”
“锦川!连夜召集文武百官,速速进宫来!”
医馆外,顾舒尘和秦宁的父母几乎是前后脚跨了进来。
外面的侍卫是太子的人,都认识这位顾将军,知道他身份特殊也没多加阻拦。
反而是把这对老夫妻和他们身后的婢女们拦了下来。
“你们为何拦我?我儿子还在里面,我要进去……”
“这位夫人。”侍卫解释说:
“这房间里的人都中了时疫,稍不注意就会染到其他人身上,就算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也不应当进去。”
那位夫人年过四十老来得子,自然是对自己的儿子千般担忧,又看见前面的男子轻轻松松就进去了,不由得有些不满:
“就算是时疫,我这为娘的更应该去看看了。再说了,刚才那人都进去了,你为何偏偏不让我们进去?”
“夫人。”
侍卫把佩刀亮出来:“封锁这里是太子的意思,而刚才那位是顾将军,我自然没有要拦的道理。”
秦老爷拦住他的夫人:“夫人,先等等吧。”
姜止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赶紧出来,就刚好撞上门口的顾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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