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足足被打了半刻钟。
她的惨叫声不太悦耳,回荡在整个御书房附近,可谓也是绕梁三日余音难断。
终于,板子停了,姜止挣扎着坐起身来行礼:
“微臣领罚,陛下……微臣、先告退了。”
这一句话说的可谓是十分艰难。
她连着哀嚎了半刻钟,嗓子都快冒烟了,屁股也被震麻了,反正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了。
虽然那板子没碰到她的肉,可隔着厚厚的垫子,比在马背上颠了半个时辰还要痛苦。
龙椅上的皇帝应了一声。
“嗯。三日之后照例来请安。”
没天理啊!自己才被打,还要来给黑心肠的皇家请脉??
姜止稳住身形站在原地,任凭锦公公涌上来,带着几个小太监,在她身上涂涂抹抹画画。
等到了御书房门又打开的时候,门外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年此刻身形颓然,半弓着身子,似乎是疼得站不稳了。
他一张俊俏的小脸上还沾有点点血迹,嘴唇惨白,眼神中也透露着十分的痛苦和疲惫。
而他的身上伤势则更重。
背后的衣衫烂了大半,有暗色的血团透出来打湿了衣服,更能看见内里似乎已经血肉模糊了。
她屁股和大半片背实在麻得受不了,因此走路时就只能单手扶着大腿,颤颤巍巍地走出来。
这幅景象反而更让人觉得心疼。
顾舒尘的眸子猛地一缩,他原本以为皇帝是在演戏,不会真的责罚姜止,所以既不求情,也不担心。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会为了掩人耳目,竟真的下了毒手。
那可是五十大板啊!
姜止只不过是个小姑娘,哪里受得起五十大板?
顾源偏头,察觉了自己儿子的异动,赶紧伸出一个手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谨言慎行:“这是殿前!不可莽撞!”
“小止!”
太子赶紧凑上来,扶住她的肩膀,再一看伤势这么重,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我马上就传太医去春苑,来人,赶紧送成世子回宫!”
“太子殿下。”
锦公公又出现在门口,语气不善:“陛下吩咐了,成世子这是领的罚,可不许他寻医问药,这五十大板呀,就让他好好的受着吧。”
“再说了,成世子不是医首吗?他医术那么高强,给自己治个皮外伤恐怕只是小事吧?”
莫行止有些愠怒,但又不敢发作,只能怒瞪着锦川。
本来皇帝醒了,计划都落了空,他就已经够生气了,现在皇帝还把自己的心上人打成这个样子,这口气他哪里忍得下去!
可忍不下去又有什么办法?他毕竟只是臣子……
“我没事。”
姜止哑着嗓子说:“不过是些皮外伤,养养就好了,没什么大碍,太子不必太过忧心。”
“主子!你、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呜呜呜……”
怀玉看到这幅光景,也不知道实情,以为姜止真挨了这么重的打,眼泪一下子就滚出来了。
“送我回去吧,有啥好哭的,别给你主子丢脸,这儿还这么多人呢。”
怀玉走上来,抽抽嗒嗒地扶着姜止,两人步履缓慢地朝春苑走。
太子的目光仍旧留在少年的身上,看着那道一瘸一拐的身影,他更觉得心疼了。
锦公公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一抹奇怪的笑容,但他很快敛了那表情,开口:
“陛下有旨,宣太子莫行止、二皇子……”
那一堆人只好收回目光往御书房走,其中有两道恋恋不舍的目光尤为浓厚。
“好了,你别哭了。”
她赶紧安慰自己的小丫鬟:“我没真的挨打,只不过是屁股麻了,嗓子也喊哑了。”
怀玉不信,反而问她:“可是主子你看看你的伤……这么重的伤……”
“这是假的!你不信摸摸看?”
她一路解释这件事情,一路忍着屁股的酸麻回了春苑。
“啊~轻松多了。”
姜止一屁股坐在软塌上:“怀玉,你去御膳房给我端个烧鸡回来,我今天太累了得好好补补。”
“主子……”怀玉有些踌躇:
“您原本就不受宠,现在又挨了陛下的罚,那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肯定不会给您端烧鸡吃的,以后估计也没什么好东西可吃了……”
哦豁,姜止悲痛扶额。
她倒是把这点忘了,皇宫里的人可是眼尖得很,谁丢了势,他们立马就开始小动作,生怕自己捞不着好处。
“那你拿点钱,让小园子出去给我买只烧鸡回来。”
“不不不!买两只!钱就在那个有兰花的柜子里,那本《道德经》里,你多拿点,未来几天咱们可能都吃不上好的,让小园子多买些吃食回来。”
“哎。”
怀玉神色无异,领了命,走过去在柜子里翻翻找找,可好半天都没找到银子和银票。
半晌才小小声地说:
“主子……钱没了……”
“什么!”
姜止这下也顾不得屁股麻了,“蹭”的一下小跑过来,也蹲在那个柜子附近,把一本《道德经》翻了个遍。
真没了。
不仅书里藏着的三百两银票没了,就连柜子里放着的那个有碎银子的荷包也没了。
她感觉心情一下跌落到了谷底。
这将近四百两银子,来的多不容易啊……
先是厚着脸皮找顾将军讨了二百两,又从宋清玄那里坑了一百多两,好不容易才凑齐这些钱,本来打算等凑到五百两的时候好去赎宛宛的……
现在好了,赎个鬼啊!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只手扶住凳子,只觉得悲从心头起。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