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兴旺心想,自己总结的死缠烂打的泡妞技巧,本来是要在赵雨荷身上试一试,结果被线团给提前用了。用了也好,互相汲取一点经验也没什么不好。
时光如水,匆匆而逝。进入九月份,也就意味着升入了高三年级,邵兴旺和线团他们班教室,由一楼调整到了二楼。
早上值日的同学,常把教室的尘土扫起来,呛得人没法呆在教室。早读的时候,邵兴旺会逃出教室,倚在二楼的栏杆,或者靠在走廊的墙上。他这样做,当然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在等他心中的女神——赵雨荷。
邵兴旺把胳膊搭在栏杆上,眼睛朝学校大门的方向张望。熙熙攘攘的同学中,他渴望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能够出现。赵雨荷,是赵家坡村人,上面有两个姐姐,她是家里最小的妹妹。家里人叫她小雨,村里人叫她三妹,邵兴旺却喜欢叫她荷花。
每次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发现荷花,邵兴旺欣喜不已。她的脚步是那样轻盈,她的头发是那样乌黑。看见荷花,邵兴旺心里总会涌起一股幸福和甜蜜。
荷花安静文雅、不苟言笑,和线团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如果说线团是一团火,荷花就是一池水;如果说线团是天上的太阳,荷花无疑就是夜晚的月亮。
荷花是学校里唯一与邵兴旺目光久久对视的女孩,荷花是唯一见他低头微微一笑,但又久久不愿离去的女孩。总之,在邵兴旺的眼里,荷花有一种别样的气质,也许在荷花的眼里,邵兴旺也与众不同。
荷花的穿着并不时尚,也不土气,干净得体,颜色的搭配非常和谐,给人一种清新雅致的感觉,就像田野里的花朵,靓丽而不浓艳,雅致但不娇气。有时她扎着马尾辫,有时她梳着“丸子”头。看到荷花,邵兴旺会一直目送她走进校园,消失在一楼的拐角。他常渴望见到荷花,有时冷不丁地在狭窄的走廊碰见,又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点头微笑。
荷花美丽的大眼睛会一直盯着邵兴旺,当两个人的目光在一起相遇的时候,邵兴旺能感觉到荷花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但每次她都不说。邵兴旺能从荷花的眼睛里看出一丝忧郁。转身离去后,荷花会回头再看一眼邵兴旺。这个美丽的充满着淡淡哀愁的人,和班里其他女同学那种天真烂漫的笑容不一样。
今年的华西秋雨特别强烈,从九月初开始,断断续续,时大时小,持续到了国庆节后。雨下得太多了,西北地区这座古老县城的降雨量已远远打破了曾经的气象记录,到处都湿漉漉的,阴冷的感觉好似冬雨覆盖的江南。无论是待在家里还是走在街上,一股发霉的味道总是萦绕在人们的身边。
今天,仍旧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早晨,邵兴旺比平常晚到了十分钟,进教室放下书包,就急匆匆地从教室的人堆中挤出来,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继续等荷花。
同学们打着黑布伞,戴着草帽子,有的还披着化肥袋子,陆陆续续地走进校园。校园里雨雾蒙蒙,邵兴旺居高临下,根本就看不见伞底下的人脸。他只能通过走路的姿势判断,这伞下的人是男,是女?至于是谁,就不得而知。
也许荷花早就进了教室。想到这里,邵兴旺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转身正要回班。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差点撞到了面前的人。美丽的赵雨荷不知在他背后站了多长时间,他一转身,突然看见了她,自然是又惊又喜,不知所措。
“给你。”荷花递给邵兴旺两只橘红色的果子。
“啥?”邵兴旺问。
“磨盘柿子。”荷花说。
“磨盘柿子?生的熟的?”邵兴旺问。
“熟的。昨天晚上在大铁锅里刚漤熟的。早上我爸送我出门前,刚从铁锅里捞出来的。你摸,还热着呢。很甜,你吃。”荷花说。
“谢谢。”邵兴旺说。
“不客气,这个也给你。”荷花说着,左手又递给他一个灰色的麻纸袋子。
“啥?”邵兴旺问。
“油条。”荷花说。
“油条?你买的,你怎么不吃?”邵兴旺说。
“尤鹏飞给的,我吃不下。”荷花说。
“尤鹏飞给你买的,我不能要。”邵兴旺说。
“他爸妈开早餐店,就卖油条、豆腐脑。天天给我带两根油条。我不想要,他非要给我。”荷花说。
“那你给我,他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邵兴旺说。
“我就是想让他生气。我还准备告诉他,我把油条给你了。”荷花说。
“别,千万别。你要说了,他非揍我不可。”邵兴旺说。
“你怕他?”荷花说。
“我会怕他?”邵兴旺说。
“那你快吃。一会儿早自习的铃声响了,就没时间吃了。”荷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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