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整一天之后,线团被父亲扭着胳膊,送进了补习班。
在收完最后一波黄瓜之后,邵兴旺也被父亲要求在家复习。
邵兴旺先是完成了老师留的作业。父亲又到县城的新华书店,为他买回一整套高考模拟题。他自己尝试着做,然后对答案。不会的题目,邵兴旺查看一下解题思路,实在搞不懂的,会去村头刘琪家,让他给自己讲一讲。
刘琪戴着七八百度的近视镜,镜片像酒瓶的瓶底一样厚实。村里人叫他眼镜,邵兴旺叫他眼镜哥。眼镜哥前年考上了北京师范大学,暑假跟他一样,现在在家里帮父母侍弄菜地,挣点菜钱,攒点学费,也算一种特殊的勤工俭学。
正如前文所讲,线团和邵兴旺关系不错。他们之间拥有纯洁的友谊,在他们班同学面前,邵兴旺和罗芙蓉互称对方为哥们。在邵兴旺的眼里,线团如妹妹。这一点线团也承认,但她一点也不死心,总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和狗子哥在一起,她曾亲口对他的狗子哥说,要和他培养亲密感情,就像两口子过日子那样。
冬天的一天,下了晚自习,线团拉着狗子哥的手,非要跟他的狗子哥回邵兴旺在县城租住的房子。
邵兴旺说:“你别胡闹了,我住南边,你住北边,方向都是反的。”
可线团不管,拉着她的狗子哥的书包不松手。
为了纯洁的友谊,为了照顾好哥们的情绪,邵兴旺只好拉着线团的手,走了一段路,问她:“今天心情是不是不好?”
线团嘿嘿一笑,说:“恰恰相反,今天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说完,线团向四周望了望,发现路上就他们俩时,把邵兴旺拉到一棵大槐树的背后,她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了下来,然后,解开狗子哥大棉袄下面的两个扣子,硬是把她的脑袋连同整个身体塞进了邵兴旺的棉袄里,把狗子哥从里面抱得紧紧的。
邵兴旺感受到了线团柔软而又温暖的身体,甚至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和怦怦的心跳声。他心想,这家伙鬼点子真多。
邵兴旺正想着,“啪”的一声响,线团嘴里嚼着的口香糖,吹出了一个大大的泡泡,她咧嘴笑了。这泡泡贴到了她的鼻尖和嘴巴上,她让狗子哥用手给她清理。
邵兴旺从她的嘴巴和鼻尖上清理掉了口香糖,把它搓成了一个细条。
“还要不要了?”邵兴旺问。
“不要了。”线团答道。
说完,线团连她嘴里剩下的那半只口香糖也吐掉了。然后,闭上了眼睛,嘴巴噘得老高老高,要邵兴旺亲她。
邵兴旺对线团并不来电,但他又不忍心冷冰冰地拒绝这个热情似火的假小子,他象征性地在线团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
结果,线团觉得不过瘾,直接给他的狗子哥提出了要求:一共三次,每次要三分钟,要不然,就不让他的狗子哥离开。
最终,邵兴旺以回家太晚,父母着急为由,同意来一次,剩下的两次,以后有机会补上。
邵兴旺刚把嘴凑到线团的嘴上,这假小子就像八爪鱼的吸盘一样,紧紧地咬着邵兴旺的嘴唇不放。
“吭,吭——”有人在路上干咳。然后说:“不早了,赶紧回家去。”
班主任赵大胜,我的妈呀!
邵兴旺和线团的班主任赵大胜同志撞见了他们,顺便送给了他们一句问候语。随着这句问候语飘去的,还有自行车车把上的铃铛声。
平日里,晚自习都没有下,赵大胜同志就骑着他那辆破旧自行车一溜烟地跑了,今儿怎么见鬼了,第一次在大半夜和亲爱的人儿偷偷摸摸亲个嘴儿,还被自己的班主任撞见了。线团心里想着,在心里嗔骂着。
线团穿好衣服后,邵兴旺看时间也不早了。
夜色如墨,寒风骤起,地上的纸片被风吹了起来。
邵兴旺不放心线团一个人回去,就一直拉着她的手,把线团送回到她的住处。来回花了一个多小时。
对这件事情,线团非常感激,她一提起这事,就说他的狗子哥够意思,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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