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着几道闪电,划破了昏暗的夜空,随后就是连着几声炸雷。
郎鬼子借着闪电的光亮,顺着狼狗的方向看去,陡坡下面似乎有两个攒动的人影。
可是,奇怪的是,狼狗吼叫着跑下去,而此时却是静悄悄的。
他有些纳闷,尽管雨越来越大,他还是沿着狼狗的方向走下了陡坡。
他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要去看一个究竟。
当他快要走到坡下的时候,远远看见那边有两个人急急忙忙的走过来。
他眼前一亮,这两个身影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见过。
再往前走了几步,他听到一个女人叫狼狗的声音,听说话声才知道是二闺女郎菲春回来了。
他心里立刻产生了一个疑问,菲春不是才走了没多久吗?怎么又回来了呢?
狼狗跟在她身边,摇头晃尾,蹭着她的身子闹腾着,似乎是久违的朋友,再次相见那样的亲热。
而她的旁边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形象高大的老男人。
他有些疑惑,二闺女到底演的是哪一出戏啊?
他急促地想知道距离七八米远的那个老男人到底是谁。
他的脚步不由地迈得更快了。
他刚看清楚那个老男人,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那个老男人已经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并用力拍了拍。
其它时候他也和这位老男人见过面,而且这个老男人都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非常热情。
而这一次有些反常,他不仅没有握手,就连一句话也没有跟他说,拍肩膀很用力,二鬼子知道这次菲春回来惹事了。
更令他吃惊的是,二闺女把头狠狠地埋在胸前,远远躲着他们,一直没有说话。
这个老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和他一起当兵打仗的秦有德。
当年村子很小,适龄青年能参军的很少,这个小名叫秦三牛的年轻人和他成了战友。
后来,在攻打武汉战役之后,他们就分开了。
再后来秦三牛屡立战功,不断进步,复员后来到省会安排了工作。
而他郎鬼子自从解放了本县县城,就退伍回到了乡村,当了几年村干部。
从此,尽管是老乡,又是战友,但是和秦三牛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要不是二闺女初中毕业没工作,也许他还不会想起这位老乡战友。
八十年代初,内地开始解放思想,改革开放。
而此时的秦有德刚刚从省会邮电局局长的岗位上退下来。
他在省会开办了一个书店,把他大兄弟秦有寿的三儿子三嘎子,带去为他帮忙销售。
谁知道,时隔五年,他郎鬼子也要把他的二闺女送去帮忙。
这不,二闺女在省会才干了不到三年,就出事了。
秦有德不吭声,郎鬼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他隐约预感到一定是出事了。
否则,这天都黑下来了,秦有德怎么会亲自把菲春送到家呢?
一个炸雷在他们头上炸响,随后苍天像是被谁捅破了大洞,雨水一下子把他们周身包裹起来。
等都跑到家里的时候,几乎谁都成了水人儿。
“菲春,你去跟你娘帮忙做饭去吧,我跟你爹聊几句话!”
等大家换了衣服,秦有德压低声音,一脸严肃地对菲春说道。
郎菲春仍然不说话,还是在陡坡下面那个姿势。
听大伯催她去给娘帮忙,她便撩开门帘,没有听她大伯秦有德的话,直接去找娘做饭,而是悄悄地溜进自己的西屋,趴在土炕上,憋屈而羞辱了几天的泪水,一下子泉涌而出。
秦三牛话音未落稳,郎鬼子突然站起来,嘴里骂着二闺女,手里拿着从脚上刚脱下来的湿鞋,冲着外面就跑了出去。
看到这种情景,秦三牛人高马大,赶紧跟出去把二鬼子拽回屋里。
“二鬼子,你这是干啥哩!听我把话说完!”
二鬼子气喘吁吁的,又站起身来,踮着脚尖,提着湿鞋,仍然冲着外面怒吼!
外面风雨声、雷爆声,把二鬼子歇斯底里的怒吼声,淹没在这乱作一团的糟杂天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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