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之语,一针见血,可谓至理。然君臣勠力辖治,致天下安宁和乐,却是推缷不掉的职责。若君臣悖理行逆道,则天之昭昭,必降恶果于身。夏王履癸,便是前车之鉴。”武次第畅言以对,樵夫深服其理。
“大侠侃侃而论,令人敬服,天下道理,尽于此焉!”
“陋学之见,不足为慰,示人于前,实为大惭。对了,大伯对此方圆之地可否熟悉,知不知轩辕城之说呢?”武次第递上虎肉,微笑相问。
大伯一捋须胡,回忆似的思索着,过了一会,才道:“此地方圆辽阔,的确是绝色秀丽,天下难得,但少侠们有所不知,听闻此域诡异得紧,由大能者置布而成。有人说是上古的轩辕城藏于其间,我倒认为不足信,因为身为人文之祖的黄帝,其贤德人所难及,又何至于劳民苦力,干这庞而不实的巨工程?还有一个传说倒是较为可信,言此处乃黄帝劲敌蚩尤所为,是为攻杀轩辕黄帝而造就的浩大工程,所以有天下死城之称。至于如何未凑用,入口在哪里,却是未解之迷。”
“看来救人之事还很艰难。”项剑握紧剑鞘,捏得吱吱作响,有些恨狠的说。
薛剑闷了十余息,才应道:“事情终有结束,我可以等”
“轩辕城?谈何容易,少侠,我终离庚已活了大把年纪,并不畏死,但在此还是提醒、奉劝一下,轩辕城碰不得,能不碰更好。”樵夫说着话,眸子精睁的看着三人,仿佛在重新认识。
“多谢大伯好意,我们会尽力而为的,有劳!”三人别过樵夫,一步步远行而去。
“我们先回去探望三侠村吧。”薛剑说着,怅眉也缓舒了一下。
“甚好,正合我意!”项剑展颜道。
武次第看着群峰秀水丽山,心中百感交集,坚信的道:“轩辕城,我们会再来的。”
武雪仪正在饲养院落的家禽,而白飞飞与丈夫正在院子逗三个小孩玩。
“雪仪,咱们家的肉物不多了,我得上山一趟,捕些猎物回来。”这时,一个魁梧青壮从屋内走了出来,身挂弓箭,手执铜叉。
武雪仪看了他一眼,溺爱着说:“相公啊,小心为上,山中猛兽多,千万别伤着了!”
“夫人放心,我会小心的。”
“大哥小心些,早去早回。嗯,这有熟食,都带上吧。”
项飞飞将一包烤肉递上,还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那大哥接了食物,笑道:“妹子莫怪,我弟弟留下看家,也是好的,这样也能让我放心,起码重活累事有人干,不致使你姊妹俩过度操劳。”
“大哥说的对,我也去了,谁来劈柴担水?孩子还幼得周到照顾。”
项飞飞上前推开丈夫,“去!去劈柴!你看看,孩子都尿裤子了,你还大意。”
“哦?刚才还未尿的,怎么就湿了?飞飞,我担水劈柴去了。”
“去,去!”项飞飞脱着小孩湿裤,不耐烦道。
“母老虎,真凶!”
丈夫嘀咕走了开,不一会儿,乒乒乓乓的劈木声便传来。
在孩子的欢笑和啼哭声中,武雪仪为丈夫整理了一下凌皱的衣襟,才吩咐他快去快回。
丈夫上山了,武雪仪替飞飞洗了孩子湿裤,在凉晒之时,她不禁又习惯性的盯着远处耸立的三尊大石像看。
那是商汤来拜谒坟墓时造立的,都好几年了。
自从项剑死后,村中的人在这近二十年里,老的老,死的死,病的病,大的大,三侠村已不复兴旺,开始沉寂,这也是命运。
“他们若还在,该多好”武雪仪无力的叹息着。
“雪仪,又想他们了?”项飞飞簇近,百味的问道。
“嗯,他们若是还在,该多好”
“这十多年来,亲人们死的死,走的走,村庄已落没了。我也常常梦到他们来看我,他们回来了我每当一醒来,却只有化泪成空。他们若不死,该多好”
项飞飞热泪盈眶,一滴滴坠下那思念之泪
“哎,有水解渴吗?”
一道男声传来,紧响起三个脚步音。
项飞飞扭首一瞧,顿时眼傻,晃隔十八载,那种熟悉感,亲切感,一涌尽来。
黑白灰三身搭配,让她有一种错觉感,而眼前的三人,虽然大体酷似,但面庞与脸上的略稚年龄,却已否认了他们。
“剑哥哥已经去逝了,只是撞巧似而已”项飞飞不断的安慰自己说。
武雪仪也吃惊不少,但她的理智与反应,却要快一丁。
“三位请内坐,茶水马上就有喝!”
“非常的谢谢!”三人说着,随着进屋而坐定。
“十分可爱的小孩,真玲琍!”薛剑端详着屋外小孩,甜笑着道。
“哦,是吗?”项飞飞在屋外疑惑应答。
“当然!哎,你老看着我们做甚?”项剑问道。
项飞飞急掩饰着,噎语答:“没没什么真是不好意思,失礼了。”
“哦”项剑半疑着。
薛剑微首忽悠一笑:“莫大的惊讶,丘山已老人依旧,枝头红花年年开,殇。”
武次第凌目示意,刚想用言语支开尴局,却听内舍传出高询之声来,“飞飞,家里来客了?”
正被薛剑话头弄迷糊的项飞飞闻声一怔,急回神应道:“夫君,是有客到。”
男子走了近前,“哦,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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