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忠秀看了一眼,眼前这汉子三十出头,年纪不小了,跟着沐忠秀一直不能出头,脸上常有郁郁之气,但沐府的家仆定了主子,一生不得更易,周钟也只能盼着沐忠秀能有出息一些,早些出人头地。
“周钟,”沐忠秀道:“总府的副将周鼎,是不是你的堂兄?”
“是的,周副将是我堂兄。”周钟道:“不过我们关系较远,我又不得志,平常见面,很少说什么话,也没有什么交情。”
沐忠秀微微一笑,知道周钟是害怕自己叫他去办什么不好办的差事,当下说道:“你去和周副将说一声,明天他什么时候得空,我去见他一次。”
“这是小事,包在小人身上。”
……
第二天周钟早早就赶了过来,请沐忠秀一起到前院见周鼎。
周鼎是总府副将,沐天波是黔国公,征南将军,云南总兵官,其麾下有两个副将,四五个参将,十来个游击,总兵力按制在三万人左右。
实际上当然没有那么多,总府现在能控制的兵力,加上巡抚标营在内,一共还不到两万人,而且驻守在昆明,楚雄,元谋等各地,兵力相当的分散。
昆明城中只有一个总府副将,便是周鼎。
其负责的是总府的护卫和昆明城的城防安全,权力和责任都很重,此人理应是沐天波的心腹才对,但其实两者的关系相当疏远。
周鼎是前任国公沐启元留下来的人,原本就和沐天波有些矛盾,加上性格耿介,与饶锡之等人相处的很不愉快,沐天波刻意扶持其麾下参将李大贽,将多半的精锐兵马和最好的兵器都交给李大贽,架空周鼎,如果不是顾及老国公的脸面,周鼎早就被换下来了。
“见过周副将。”
沐忠秀在此之前只是随众人一起见过周鼎,对其印象就是成天板着张脸,脾气很臭,说话也是很冲。
“见过五公子。”
周鼎果然还是板着脸,语气很冲的道:“不知道五公子来见我有何事?”
“周副将知道此前我遇袭之事?”
“知道。”周鼎不耐烦的道:“事后是昆明府的人先赶到,总府的人后到,那些白夷都跑了,现场有一些血迹和打斗痕迹。当时判定是五公子和人争执打架,这事以前也有过。现在五公子说这些人是有预谋,饶锡之查了查,说是和滇南土司有关……五公子,我还是劝你息事宁人的好,这个时候,小事能查成大事,大事弄成坏事,何必呢?”
周鼎的语气到后来已经不是不耐烦,而是明显的训斥了。
沐忠秀心中一动,知道这事还牵扯进更深层次的争斗中去了。
他好言道:“周副将,还请详细向我解释一下。”
沐忠秀又道:“如果要有益大局,当然是好,可是周副将设身处地的替我想想,后脑被人用石弹砸中,差点死了,以后可能还有风险,我总不能就这么一笑置之?”
周鼎有些意外,他知道五公子向来喜欢习武,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倒是没有想过,说话虽然平和,却是令人无法拒绝,其条理分明,哪里如传闻中那样只是个莽夫?
“好罢。”周鼎道:“参将李大贽驻元谋,提防土司吾必奎。吾必奎实力强大,当初奢安之乱时,云贵与四川道路断绝,四站之地就是吾必奎带人打穿出来。这人原本很忠心,对总府没有什么怨望不满,李大贽上任之后鱼肉地方,激发多起民变,吾必奎上告兵备道和巡抚,当然同时也上报总府。结果李大贽和饶锡之却说吾必奎骄纵不满,打算谋反,要请总府向元谋加派兵力……这当口五公子若是说被吾必奎的人偷袭了,这不是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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