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乂哈哈大笑,说道:“我等都是商贾,有出必有入,若我长安毬局真的助你,窦某又能得到什么呐?”
聂全义坚定的说道:“长安毬局,已经遇到瓶颈,据我所知,至少有两年,岁入不增反降,若想保住盘口,唯一的法子就是三都赛会。
太原毬局,对于长安来说也是势在必行,这也是窦公不顾时机尚稚,亲来北都的原因。那么以窦公看来,还有比我聂记更好的契伙么?”
窦乂笑道:“太原之大,有雄心有财力的人甚多,窦记未必吊死在一根索上。”
聂全义看着窦乂,一字一顿的说道:“公莫要忘了,我聂记是柜坊之家,把信义看的比天还大,难道立契结伙,不是信义第一么?”
窦乂也看着聂大郎,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呐?”
聂全义向后靠在胡床上,冷静的说道:“毬局做的是权贵的生意,他们平素骄横跋扈惯了,赢得起,又有几个输得起的?不管窦公如何之能,我相信总有解不开的时候,真到了危难之际,窦公又该如何?”
窦乂淡淡说道:“那么以郎君之见呐?”
聂全义说道:“聂记与神策军、枢密院的恩义,想来窦公略知一二,关键时候,除了我聂记,还有谁能保住长安毬局?”
窦乂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心明眼亮的聂大郎!不错,我千里迢迢来到太原,最看重的,就是聂记这一层,你可把我的心都看透了。”
聂全义侧身拱了拱手,说道:“窦公说笑了,窦聂两家,是天作之合。”
窦乂也侧身还了半礼,看着聂全义问道:“那么聂记需要我窦记什么呐?”
聂全义沉吟片刻,说道:“家母所虑,就是小子所虑。如果毬局开办,我聂记也从未与这许多权贵打交道。可毬场总有输赢,如何能让赢者不骄,败者不怒,和睦相处,来年再战。”
窦乂微微摇头,说道:“让那些人不骄不怒,是不可能的。”
聂全义诧异的问道:“那长安毬局,又是如何维持下来的呐?”
窦乂轻笑一声,说道:“既然不能心平气和,那就让他们把骄气和怒气发泄到别人头上,不要对准毬局,事情就成了大半。”
聂全义侧头想了想,还是不得要领,只得说道:“愿闻其详。”
窦乂说道:“说出来也不值一提,毬局要立下规矩,毬东不能出现在局里,这就让他们没有了当面争辩翻脸的可能。”
聂全义还是想不通,说道:“可是毬队总要有人经管,毬东不能到局,谁来统领呐?”
窦乂说道:“自然是毬队雇佣的管事,这些管事替代毬东,主持毬队一切赛事。也正是他们,共同组成了毬局,有事诸管事一同协商,有利益诸毬队一体均沾。我窦某其实只是一个设局之人,明面上是我,幕后其实是大家。”
聂全义一拍大腿,失声叫道:“妙啊!如此输球的怒火,只会倾泻到管事头上,不会与他人冲突,也不会找毬局的麻烦!”
窦乂笑道:“郎君举一反三,聪慧过人。长安毬局,就是靠着这一层,各个毬队虽说龃龉不断,但一直没有破裂,维持到现在。
不仅如此,诸毬队不仅没有赔累,还有盈余,贴补各个甲第私用,再也无人把毬队看成无底洞,长安毬市也因此不会轻易衰落。”
聂全义沉吟良久,说道:“这就是聂某要窦公襄助之处,我要向长安毬局借一个人,礼聘他为我太原毬局大掌柜,一切按长安成法,筹备我太原毬局。”
窦乂目光炯炯的看着聂记少东,问道:“谁?”
这时,花奴第二盏茶叶烹好了,奉给聂全义。
聂记少东接过茶盏,却没有品尝,郑重说道:“我要商借的,就是长安毬局大掌柜,马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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