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景和葫芦娘互相看了一眼,满脸诧异,葫芦娘转过头看着嗣昭,问道:“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没有听过?窦乂为何来太原呐?”
嗣昭理所当然的说道:“对于洛阳与太原的豪商,窦乂的盛举在前,谁不眼红马毬巨大产业。如果通过与长安豪强毬队的较量,让百姓都关注马毬,趁势修建毬场,设局包揽马毬联赛,岂不是顺理成章。
聂记少东聂全义,觊觎太原马毬久矣,据我所知,他已经暗中联络了十几支毬队,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举开办太原马毬联赛,成为大石第二个窦乂。
而恰巧此时,窦乂也有意举办三都赛会,提高窦家店毬场的声望,两家书信往还已经多日。这可不是小事,不仅成本巨大,更牵涉到无数王公权贵的脸面,不商议圆满了,谁敢冒险一搏,哪个权贵也是得罪不得的,所以窦翁要亲自来太原。”
葫芦娘瞪着嗣昭,恶狠狠的问道:“潇湘馆里就有你的人吧。”
嗣昭模棱两可的说道:“天下之大,谁还没有几个朋友。”
贺玄景却皱着眉头,低头不语,葫芦娘又转头看向假僧人,不屑的说道:“如何不言语了,你又打算如何骗人?”
贺玄景摇头说道:“此事哪里不对啊。”
嗣昭问道:“哪里不对呐?”
贺玄景抬起头,看着从窗牗洒下的一片阳光,良久才说道:“因为毬赛谁也输不起,尤其是窦乂。你们想,若长安豪强输了,对长安民心就是重重一击,赌客丧气,赌金减少,那窦家店岂不是自找损失。聂全义也输不起,若太原毬队输了,岂不是开门黑,十分不吉。”
嗣昭哈哈大笑,说道:“所以你是幽王党,不是贾人,心智就不一样。无论输赢,对包揽把持的贾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葫芦娘说道:“我也不是贾人,我也觉得老贺说的有理,沙陀郎说说贾人的道理?”
嗣昭笑道:“先说窦乂,若是组织几场三都毬队面对面的较量,那么窦家店就更有理由增涨入门钱,更有理由提高赌金。
总是那38个毬队,观者和赌客总有厌烦的时候,那可不是长久经营之道。必须要有生面孔,如果是太原和洛阳的生面孔,那就更妙了。
若是长安毬队输了,他就会说,你看,因为长安人没有财帛网罗毬生,毬队实力不够,输给了外人,于是各个毬东加大钱财投入,窦家店生意兴隆。
若是长安赢了,他就会说,太原和洛阳毬队可不是吃素的,人家也在网罗天下才俊。如果大家就这么得过且过,早晚被人家追上,输的灰头土脸。”
葫芦娘微微摇头,说道:“贾人奸猾,一至于此。聂记大约也是这番说辞,若输给长安毬队,他们就会说,不投入钱财,年年都是输,丢人啊。若是赢了,他们还是会说,不投入钱财,将来早晚有输的一天。”
贺玄景默想了一会儿,说道:“那么沙陀郎君打算如何做呐?”
嗣昭淡淡说道:“我要窦翁提前来到太原,但并不进城,在洞涡驿与聂记少东面谈。什么条件都答应聂记,窦乂只有一个条件:向聂家提亲。”
贺玄景和葫芦娘大惊失色,都迷惑的看着嗣昭。终于,葫芦娘问道:“给谁提亲?”
嗣昭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给窦家店少东求亲,求娶聂小娘啊。”
葫芦娘指着嗣昭,像见了鬼一样,口中叫道:“你。。。你。。。”
嗣昭两手一摊,说道:“你与聂家的契约,似乎是保护聂小娘的安全吧,人家的亲事与你何干?”
葫芦娘叫道:“可你这是骗啊,坏人家聂小娘名节,沙陀人都是这等阴损么?”
嗣昭认真的看着女杀手,理所当然的说道:“聂记是太原豪雄,窦家是商贾之中的传奇,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姻缘么?”
葫芦娘目瞪口呆,一时竟然无言以对,可是振振有词的乱点鸳鸯谱,还是有哪里不对,只是她一时没有想到。
贺玄景疑惑的看着嗣昭,试探的说道:“郎君是只想让聂记丢一个大脸,还是真想两家结亲?”
嗣昭说道:“我沙陀来太原,是和聂记联股的,不是来结仇的,为何要羞辱聂记?自然是真心做这个大媒。”
贺玄景不解的说道:“可你这是假求亲,就算聂记答应,也是单方认亲,不可能成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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