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诊治完，姜未央又睡了过去，一直到了正午才醒过来。湘辛说四皇子已经在院子里等候许久，于是急急将哥哥请进来。

“好些没？”

“睡这么久，好多了。”

“看着精神头儿是好些了。”

“哥哥这会儿来，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姜毅打断。

“不聊别的，和你说说话。许久都没有好好待在一起聊聊天了，今年年末过完生辰就及弈了，我家楚楚长大了，真快。”

话音刚落，湘辛进来添了一壶茶，就退了出去。姜未央直至湘辛离开才收回眼光，道：“哥哥不说我都没发现，湘辛如今也大了，做事稳重不少，不像小时候会和我一起胡闹了。”

姜毅抿了口茶，沉思片刻，开口到：“嗯，稳重了不少。楚楚也是，以前什么事都要找哥哥帮忙，又胆小害怕又好奇，总是拉着哥哥们挡在前面，如今估摸着是有些不同了。”

姜未央心中漏了一拍，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毅，呢喃开口：“哥哥，该不会……”

“自小就护着你，没成想这皇宫险恶还是没能让你幸免。”姜毅一手扣着扶手，眼光望向窗外，整个人阴郁的不像话。

“都知道了呀……”姜未央低下头，把玩着手指，一时间觉得有点羞愧。

“大约是吧，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哥哥也是觉得我有些可怕吧。”

女孩胆怯怯的声音弱弱传来，姜毅猛然回头，眼睛盯着姜未央，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何要揭开这层掩盖，他倒不是觉得可怕，就是觉得自己没能护好她。他难以想象在自己不曾关佑到的地方，究竟是经历过多少事情，才能把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打磨成如今的样子，他努力去想却又不敢深想。此时她低着头一副犯错误的模样可怜巴巴，和记忆中那个嬉笑玩闹闯祸犯错后的模样并无差别，心中释怀：左右还是我妹妹，有点算计谋划又如何，聪明点自己保护自己岂不是更好。

“不会，只是自责，想着我们家楚楚要是真是个被惯坏的娇娇公主就好了。”

“哥哥……”

“也罢，这样也好，就是以后这样的事情交给我来办。皇权斗争你还是不要掺合进来的好，更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去赌，不值得。”姜毅站起来，理了理衣服道：“今日我还有事，和你说的事记住了。下次再冒险，就让父皇把你永远禁足在你的未央宫。后晌父皇还要召见你，这会儿先吃饭吧，我走了。”

姜毅来到临安酒楼的时候，谢臻已然备好一桌子酒菜，懒洋洋的靠坐在椅子上，身着明紫色衣衫衬得此人笑意吟吟，手臂随意一抬，道一声“随意坐。”

“火你放的？”姜毅站着不动，冷眼看着谢臻。

“赶来兴师问罪的？”座位上的男子不怒反笑，脸上挂上更为散漫的笑容。

“我说了，要毫发无伤。”姜毅简直想出手揍他。

“你妹妹，让我也有点刮目相看。”

“这也不该是你放火伤害她的原因。”

“火，我放的。但火场是她自己冲进去的。你妹妹她知道什么办法最有效，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谢臻给自己倒了一盏酒，对着依旧像石头一般站在那里冷冰冰看着自己的姜毅举杯道：“计划成功一半，你要多谢你妹妹。她长的倒是……”

“不许你说我妹妹长相的不是。”姜毅脸色阴沉到极点，作势就要和谢臻打上一架。

谢臻眸中闪过诧异，看着姜毅的眼中也没有慌张，倒是没想到他连自己妹妹的真实长相都不知道。“尝一尝这琼浆玉露，省的你清醒。你家姜公主的事儿，我不感兴趣。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她可远比你想象的聪明多了。”谢臻低头看着杯中的酒“至少她不会敬酒不吃吃罚酒。”

姜毅也并不恼，这会儿倒是坐下来给自己倒上一盏酒，背依旧直挺不面对谢臻，冷生开口道：“最晚后日楚文帝的生辰宴结束，姜炽就会被发往边疆，最后一层阻碍也就消失了。一切就劳烦亲王费心了。”

“你这可不像是求人办事的样子。”

“没有求你，合作达成是互惠互利的事情。皇帝忌惮你，太子是支持方，铲除太子对你只利不害。”

“本王何曾怕过你父皇，这等糊涂的话也说的出来？喝杯酒清醒一下。”谢臻一脸笑意，浑身那股子散漫劲儿散发的淋漓尽致。

一杯一杯酒下去，姜毅渐渐有些醉意，谢臻依旧像刚刚一样，眼眸清晰，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唤了高子弋和沈圢从隔间进来。

“这家伙醉了，给他安排一处屋子，可别等会撒酒疯连累我。”

“谢老大，你为何要把他灌醉？”沈圢看着一只手揪着衣服支撑姜毅不倒下的满脸嫌弃的谢臻，开口问道。

“他不醉，有些人就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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