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起另一只,七七用手正反两面都摸了摸,原来是这样。
七七的眼睛一亮,把左手的那只鞋子对着窗外射进来的晨光,看了一下。油亮亮地,摸着滑滑的。闻着还有一股油漆的味道。这是她爹常年做家具用的清油。看来凉红果就是把爹做家具的油涂到她鞋底上。她这双鞋子是塑料底的,抹了油,上树不打滑摔下来才怪。
凉红果既然抹油害她,就不会害怕,也不会把耙子丢了跑,那耙子就是她故意丢的,还把尖刺朝上,摆明了害她的。
“七丫头,起了没?俺早上刚蒸了槐花,你尝尝。”
院子里传来隔壁邻居马大娘的声音。
“哎哟,老姐姐,你家能蒸多少啊,还往俺家里送。”
后娘马兰花的声音响起,七七知道上辈子这时候,马大娘送了蒸槐花来,也是后娘接了去。马大娘一转身出院门,后娘就来敲她屋的门。
“装死啊,猪都嚎半天了,还不快起来做饭。想饿死谁呀!”
一家七口人,饭都是七七做。
七七住的这间西屋,北墙边就是一个大土灶台,大铁锅上面盖着高粱秆子做的锅盖。一张案板、一个破旧桐木隔板上面摆放着油盐酱醋,旁边一口大洋灰缸,里面放着白面和杂粮。
七七的大床就放在南墙边,中间用一扇子高粱编的席子挡住,一间锅屋隔成南北两小间。
七七挨饿受冻长到十岁,后娘就给她派了活,一家七口人的吃喝,还有一头猪,都归七七管。
做了饭,还得收拾屋子,洗一家人的衣裳。
这些活,自从七七十岁后,马兰花就再没沾过手。
果然如上辈子一样,后娘敲着她门,张嘴就骂她。
七七记得上辈子,她一开门,就被后娘朝头打了一巴掌。
她去做早饭了,马大娘送来的那碗蒸槐花,后娘拿进东屋,红果全吃了,一星点也没给她留。
昨天她被村里人送进家,就直接躺在了她屋的大床上,直到晚上,也没有人来看她一眼,更不用说给她找个医生看看伤口了。
伤在后背,七七自己也没办法处理,就直接趴在床上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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