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琰,你喝多了,这元旦都没到,怎么就想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呢?”傅歆说着猛吃了好多菜,一时紧张,用力嚼着,用力过猛差点没喷出来。
“傅歆,我告诉你,你你早晚是我媳妇儿,是他大嫂!”莫琰拍案而起,说话也还算顺溜,不像上了头。
傅歆直接僵住,唐夏也表示震惊,谢灏惊呼一声“嚯!”向莫琰伸出大拇指。
说完,莫琰回过神来,立马怂了,乖乖坐下,好好吃饭也没有好好吃饭,所有的菜一烫熟,都往傅歆碗里夹。傅歆吃不过来,那一碗的菜都叠老高了。
“我想到一首词,念给大家听。”唐夏一看,不能这么傻吃下去啊。
“你念,都挺久没听你念诗词歌赋了。”谢灏自然立刻捧场。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望,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新火试新茶没茶啊。咖啡行不行?”谢灏还惦记着他放这里的那罐没来得及亲手交给唐夏的咖啡。
“有茶没茶不重要,重要的是诗酒趁年华,是吧,傅歆?”唐夏举起酒杯跟傅歆碰了杯。傅歆正要喝下去,被莫琰摁住了:“你中午喝不少呢?我帮你喝。”
“干嘛呀?你是她什么人啊,就替人挡酒。”谢灏眼看唐夏一番好意被莫琰挡回去,立马帮腔。
“喝酒伤身子”莫琰意识到自己不对,但是仍然握住傅歆的手,不让她喝。
“唐夏”傅歆无奈地对唐夏笑着,示意自己拿莫琰毫无办法。
“行行行,你替她喝。”唐夏说着正要喝下去,谢灏又把酒杯摁住了:“我替你喝!”唐夏正想说:“去去去,你别凑热闹。”谢灏说时迟那时快,酒已经下肚了。
“傅歆”唐夏也无奈对着傅歆笑笑我拿这小子也没有办法。
谢灏喝了几杯也开始念诗词歌赋。从“人间有味是清欢”到“当时只道是寻常”,从“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再到“双双金鹧鸪”最后,大家听都听不懂的诗也念上了。
谢灏的声音非常好听,唐夏感觉自己有些醉了。
“我说他是天上的吧?你看,才多大点,肚子里就那么有货了。”莫琰对谢灏念的那些似懂非懂,就是觉得高深。
“莫琰,你又来了?”傅歆听到“天上”二字瞬间没了心情,放下了碗筷,端起酒没等莫琰反应过来就喝了下去。
“这次,我可没扯上你啊。”莫琰连忙解释道。
“吃好饱,我们出去走走吧?”傅歆见这两人对诗雅兴正高,不如就此都过上二人世界吧。
“好啊!走走走!”莫琰就等傅歆这句话。
唐夏觉得不好意思跟谢灏单独相处,拉住傅歆不让她走。
“跟谢灏好好聊聊吧。”傅歆说完就挣脱出来,拉上莫琰飞快跑出了宿舍。走廊传来傅歆银铃般的笑声。
见没人吃了,谢灏便把炉子里的火灭了。火一灭,屋子就更安静了。两人也不知从何聊起。只见谢灏深吸一口气,憋出一句话:“老家的事解决了吗?”
唐夏也不意外,一五一十地回答:“后事都处理了,他是,埋在歌乐山陵园。他的遗物,我托人寄到新加坡,现在可能已经到他家人手里了。”
“他的东西,你没留下什么?”谢灏问,问得沉重。
“没有一样跟我有关,干嘛要留下。”唐夏一声唏嘘。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这个问题似乎也不是字面的意思。他大概是想问:“你还会想起他吗?”
“谢灏,我跟郑诚早就过去了。我只是可惜他不到30岁就没了,风华正茂啊。”
唐夏还是哭了,的确是为郑诚哭的,只是已经不是因为爱,只是痛惜。她甚至觉得当初答应与他交往,更多出于感动。
“对不起,我没资格问的。”谢灏觉得自己失态了,很后悔刚刚问那么多问题。
“没关系,你的疑问,我能回答的一定毫无保留。”唐夏已经做好了应对谢灏所有言行的心理准备。
“我煮咖啡给你喝”谢灏听到唐夏说跟那个人早过去了,心中五谷杂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太好啦,我想了好久的。”谢灏没继续说下去,唐夏反倒有点失落。
后来,两人就端着香气扑鼻的咖啡并肩站在窗前,慢慢地喝着。“你说,傅歆跟莫琰在干嘛呢?”唐夏突然发问。
莫琰和傅歆已经走上了街头,2019年还有最后的几分钟,街上的人越聚越多。
他们也随着人潮往前走,其实不知道要去何方,但彼此在身边也不必慌张。
突然,天安门的方向放起了烟花,火树银花不夜天,所有人都沸腾了2020年到了!
“新年快乐!”莫琰跟傅歆紧紧拥抱在一起,很久很久,像一年,十年,五十年,一生一世那么久。
鼎沸人声成了背景,过去一年的回忆像一部文明戏,在他们彼此的脑海里上演着。
他们从陌生到亲近,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带着各自的因果深深地相爱,然后写下红尘俗世里关于两个人的传说。
两人都泣不成声了,眼泪流到了一起,温暖着彼此。那些眼泪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怦然心动的美好,是生死相许的决绝
那一天,整座北京城都是亮堂的,热闹的,欢乐的,无眠的
2020年1月1日清晨,天安门广场响起义勇进行曲的旋律。
莫琰和谢灏回到大兴,刚到村口,喇叭里就开始奏国歌。两人马上放下车,站定,向着太阳出来的方向敬礼。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伴随着这首属于,代表的旋律,两人皆陷入各自不同的回忆里。
原来,好多话他都记得。新年第一天,他听到国歌,东方初升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冒出头,露出脸,火红火红的,热烈地燃烧着。
这样的也将成为傅歆盼望那样,人人平等,安居乐业,天天有太阳吧?
谢灏想到的是自己父母。为了一份信仰,不惜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惜骨肉分离,最后终于得偿所愿。
然而,亲情一旦被割裂,这十几年的裂痕又将如何修补呢?
他不禁要问:如今他们仨见面那种客客气气的样子难道真的无法改变了吗?特别是妈妈,他能否还可以再亲近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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