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很熟悉,记忆中好像不止一次被扔纸团。
是谁?脑中有个模糊的印象,却一时想不起来。
连午饭都有人惦记,这个前身是怎样度过那些憋屈岁月的?
奕子枫觉得自己这么理性的脾气也想暴走,眯起眼睛往四周瞟了一下。
前排左面靠窗的位置上,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正回头冷眼看他,见奕子枫的目光过来,眉毛挑了一下,以示纸团是自己扔过去的。
奕子枫假装没有看见,眼神继续四下寻找。
这头猪看样子没少吃我前身的饭,哈!今天还想吃霸王餐?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喽!
米夫子读完了一段论语之后,合上书页道:“这一篇文字你们先默看三遍,之后一起诵读五遍,为师再给你们逐字解说其中精义,在下午散学之前,每人要解不少于二百字的经义交给为师,下下等者将三戒尺,汝等可曾明白?”
众人齐声应是。
奕子枫举起手来。
“你这是作甚?”米夫子没看懂他举手是啥意思。
“先生,学生刚才捡到一个扔过来的纸团,看了一圈,也不知是谁的,担心是哪位同窗认错了方向,学生不敢窥人隐私,又怕耽误人家事情,所以交给先生想请您帮询问一下,以免误事。”奕子枫双手捧起纸团面向老夫子。
米夫子眉头轻皱,这孩子难道不知道这种公然打小报告的行为会遭人嫉恨吗,看到他一脸的坦然,又觉得他心思单纯,根本就是不懂人情世故,应该是无心之举。
看了众人一眼,沉声道:“呈上来!”
奕子枫脚步沉稳来到米夫子身边,双手把纸团递了上去。
米夫子摊开纸团,只一眼便勃然大怒,怒道:“这纸团是谁所书?”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那肥头大耳的家伙一脸的惊慌。
米夫子等了片刻,并无人出来自首,切齿道:“老夫自认诲人子弟也算兢兢业业,却不料教出这样一个不知廉耻,强人行径的败类!”
众生之中有个别知道谁扔的,却畏于那个家伙家世,低着头不敢正视米夫子。
米夫子脸色更加阴沉,啪的自拍桌子怒道:“赵维扬,给我站起来!”
话音一落,众人的眼光转过去,一人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正是那个肥头大的家伙。
“先生,不,不是我!”赵维扬脸色发白,眼神不由自主的瞅了米夫子桌上戒尺一眼,然后扭头怒视不按常理出牌的“奕梓烽”。
“放肆,回过头来!你还敢狡辩,能写出这一手狗爬式的字,除了你还能是谁?你以为为师真的不知吗?”米夫子气的浑身乱抖,戒尺啪的抽在桌上,喝道:“五戒尺和叫你父亲来任选一个!”
赵维扬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两个选择哪个都痛不欲生,相比较之下,回家被老爹打那还不如被夫子打手板,起码夫子的身体没有他老爹身体壮,他知道望子成龙的老爹什么都能容忍,就是不能容忍他在舍馆里犯的错,一样打手板,老爹起步十板!
赵维扬抽着凉气挨了米夫子五戒尺,捂着瞬间肿起来的手掌转身对奕子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被这个呆子摆了一道,哪里能咽下这口气,顿时心中有了计较,等中午夫子不在的时候,看老子怎么寻这家伙的晦气!
奕子枫嘴角轻扬,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不说后世的那些经验,就凭哥两世年龄,要是玩不过你这屁大的孩子,哥以后就不叫奕子枫,叫奕疯子!
神色不动,待他走过之后,对米夫子深深地施了一个大礼。
米夫子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如此平静,已经想到了这是奕梓烽的自保或者报复的手段了,哪里是单纯或不同通人情世故?
常人这么做虽然无可厚非,也不算太过分,但是放在他身上就不寻常了。
这孩子什么时候开始有手段了?
米夫子挥挥手,奕子枫直起身子,两人目光一碰,米夫子这才感觉他的眼神虽然依旧呆呆,但似乎没了往日的畏缩,心中忍不住一动,难道是大智若愚?
“回去吧,好好温书。”米夫子轻声道,心里倒真心盼望他属于后一种,若是这样,以后九泉之下见到奕文也算有个交代,免得得过他的人情却无法归还,始终是一个心病。
奕子枫又施一礼,转身回去,却听米夫子道:“脑后怎么回事?”原来奕子枫一转身,他便看到对方的文士巾上有一丝血迹。
奕子枫笑道:“晚上看书打瞌睡,仰面摔倒了。”
米夫子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受伤,哭笑不得,挥挥手示意回去。
接下来学堂内风气一肃,人人都打起了精神,有了赵维扬五戒尺的震慑,读书声都比以往响亮许多。
转眼午时已到,米夫子回到舍馆后院,他的年事已高,体力大不如前,中午必须补一个时辰的午觉才能休息过来,于是这个时间就成了学生的午饭和戏耍的时刻。
赵维扬已经盼的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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