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里,只有一两支蜡烛点着,里屋破败的大床上,躺着一个面如枯槁的女人。
她两眼无神的望着床顶,若不是睁着的眼睛偶尔是要动一动,都会让人觉得她已经没气了。
苍白的脸上画着的远山眉若隐若现,依稀能看出她曾经也是个美人。
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棉被,窗户被寒风侵蚀着,发出它独特而诡异的声音。
忽然,有人匆匆从外间走进来,扶起了床上的女人,在她耳边低语几声,只见听完话的女人眼里立马有了神采,激动的看着扶着她的姑娘,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枳实,你看我这样行吗?皇上会不会不喜欢?”
她满脸着急的理着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不对劲儿,连滚带爬的到了梳妆台。
她是被铜镜里的自己吓得一激灵,“哎呀!我这样是不行的,皇上见了会恼的!”
边说边不顾枳实的阻拦,拿起石黛给自己画眉,又拿起旁边的胭脂在嘴上抹了抹,但总是觉得还不够。
她推了推愣神的枳实,脸上是难掩的焦急,“枳实,你不要在哪里愣着,过来给我梳妆,皇上难得来一次。”
枳实一边流泪一边看着手忙脚乱的主子,实在是没有力气站起身。
但终于还是经不住主子的催促,用自己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走到自家主子后边,小心翼翼的给她梳那头原本该乌黑现在却布满银丝的长发。
“枳实,皇上喜欢的芙蓉糕备下了吗?”
“算了,御膳房的厨子不行,还是我亲自去吧。”
“……”
“……”
她自顾自的说着话,边说边挑着梳妆台上为数不多的头饰,终于挑中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簪子,她轻轻的吹走了上面的灰尘,然后抬手递给了枳实。
枳实一直都是沉默的,女人说的话她没有接,接过她递过来的簪子插在头上。
若是眼前这个处于兴奋状态的女人能稍微冷静一点,或者抬头看枳实一眼,她就能看见枳实泪流满面的样子。
“娘娘…皇上他…”
枳实哽咽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间突就亮了起来,紧接着就是太监细长的声音。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一听到太监的声音,刚刚还特别焦急的女人刺溜一下就蹭了起来然后出了里屋,枳实跟出去的时候自家主子已经在恭恭敬敬的行礼了。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见过皇后娘娘,娘娘金安。见过各位姐姐。”
她出来才发现,一同前来的还有宫里的好几位娘娘。
狼狈的林疏锦突兀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被照得宛如白昼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人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你这般鬼样子是做给谁看,朕让你禁足反省,不是让你这般作践自己!”
皇上很是失望的看了她一眼,坐到了顺贵收拾好的椅子上,一时间屋子里坐了不少人,只有惨败的女人孤零零的跪在冰冷的地上。
皇上身边得女人沉着眼,严肃的开口:“瑾嫔,本宫让你抄女戒以示惩戒,本以为你会改过自新,今日瞧着,你怕是把本宫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皇后就是皇后,这气度把握的死死的,但这屋子里的各宫娘娘谁听不出这是在煽风点火啊!
但还真就有人听不出,比如这位跪在地上的瑾嫔娘娘。
“嫔妾不敢。嫔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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