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深巷内,几十名黑甲军士剑拔弩张,弓弩准心稳稳对齐茅草亭下的邋遢中年人。十几名紫衣人从四周慢慢向铁匠铺靠近。
中年男人全神贯注,铁锤下露出雏形的长剑渐渐成型,最后一锤落下,火光四射,声如惊雷,似有龙吟。
将黑色长剑随意插在地上,中年男人目光扫视一周,在黑甲军士汇集的巷口略有停留,漫不经心开始吃起了东西,黑甲军士,绿衣官员们如临大敌,举步不前。
粗狂的桌子上,食物说简单不简单,一碗雪白米饭,一碟咸菜,中年男人左手抓着一整只烧鸡正吃得分外香甜,右手抱着一坛子酒,嘴上沾满了油光,吃相虽粗鲁,可每一口都细嚼慢咽,在口中数十口灌上一口酒才缓缓吞入肚中。
随着最后一点鸡肉被吞入肚中,一个完完整整的烧鸡骨架被丢在桌上,晶莹剔透不见一丝肉沫,酒坛空空如也,分量恰到好处。已经能看见手持长剑的绿袍官员们脸上肃穆表情,外围黑甲军士一圈又一圈,铁匠铺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中年男人吸吮了几下手中油腻,双手在灰色粗布长衫上随便擦了擦,端起米饭,拿起筷子,夹起咸菜,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咸菜碟子,装米饭碗如同被水洗过,中年男人打了一个饱嗝,声音响起的同时,紫袍官员和黑甲军士已近在咫尺。
一袭青色在众多黄色官服和黑色甲胄里分外显眼。乌发束着白色丝带,腰间一条镶着白玉的青色腰带。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温润如玉的外貌下气息冰冷。
与周围众人的如临大敌,神色肃穆不同,青衣男子脚步轻盈如闲庭信步走进中年男子的茅草亭下。对着中年男子俯身下拜,一揖到底,整整三下,隔着很远都能听到头撞在地面的嘭嘭声。
中年男子微微挑眉,原本污秽不堪的的面部棱角似乎变得分明生动,身上也开始散发出一种难言的阳刚气息,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脸上开始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十年时间,韩天明难得你还记得这份情义,只是你这身上的青袍,我只当是教了一条狗,忘恩负义。至于你这三个响头,就当是还了我的恩情,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青衣男子站起身来神色依旧恭敬,“我与先生这十年来,还是第一次相见,先生又何必恶语相向,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徒弟,我却不能不认你这个先生。”
邋遢中年人并未直接回话,微微一笑,目光掠过青衣男子,扫过周围的绿色官员,还有外围躬身搭箭的黑甲军士,一条黑狗突然闯了进来,随后落荒而逃,在地上留下点点水渍。
“已过十年,狗还是狗,人却不一定还是人,就和你们一样,夺了主人的家产还要赶尽杀绝,就不怕如刚才那条黑狗一样落得个落荒而逃的下场?”邋遢中年人看着表情不再云淡风轻的青衣男子,满脸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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