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朔和萧凌霁一起步入王府正厅,却见年近半百的建南王萧定风正来回踱步,中年发福的身材托着微微隆起的肚腩,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建南王世子萧凌霆肃然侍立一旁,清秀俊逸的脸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整个人犹如深谷中幽深的潭水,让人看不出深浅,却不敢轻视。
“南宫朔见过王爷,见过世子。”
“见过父王,见过大哥。”
南宫朔和萧凌霁双双向萧定风和萧凌霆行礼。
“贤侄无须多礼。”萧定风看到南宫朔,感觉轻松了一些,语气中长辈的亲切多于王爷的威严。
“霁儿,你先去看看你母亲,昨天她还跟我抱怨,说几天没见你人了,有空多陪陪她,别让她忧心。“
萧凌霁等的就是这一句话,于是立马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见,在父亲面前还好,在大哥面前多待一会儿,他都觉得缺氧。
”贤侄请坐。”萧定风坐定后,一边招呼南宫朔坐下,一边吩咐婢女上茶。“听闻贤侄在兵营里与普通兵士同吃同住,训练也极为刻苦,丝毫没有少将军的架子,南宫将军有子如此,真是羡煞旁人。”萧定风由衷称赞道。
“谢王爷称赞,晚辈愧不敢当。南宫朔本就无官无职,到兵营里也只为历练筋骨,营中各位前辈看在家父的面子上已对我多有照拂,晚辈实在不敢托大。”
听南宫朔这么说,萧定风望向少年的眼光又多了几丝欣赏。对于南宫明这个儿子,萧定风一向是喜欢的,年少聪颖又不失稳重,待人处世从不失礼,再加上诗书满腹素有才名,玉树临风武功不弱,令多少儿女不争气的父母羡慕不已。再看看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寡言少语,脸似冰雕,大夏天的也不冒一丝热气,当真无趣;另一个话倒是很多,但为人浮躁胸无点墨,平日里就知道走狗斗鸡,惹是生非,在外声名实在不佳,偶尔听到旁人议论,让他的老脸直挂不住。
“贤侄过谦了,你在兵营三个月,军中上下自有公论。”萧定风略一思索,语气犹豫:“久不见你父亲,想必是忙于军务,本来想发帖子到将军府,又怕落人话柄,正好听闻你在府中,就让霁儿叫你过来了,劳烦贤侄传话给你父亲,两日后请南宫将军过府一叙,本王与他有要事相商。”
“晚辈谨记,定不负所托,将王爷的吩咐带给家父。”南宫朔看萧定风表情严肃,不敢大意,连忙起身,“时辰不早了,晚辈告辞。”
南宫朔拜别萧定风父子,本来想去跟萧凌霜告个别,可看到渐渐西沉的落日,她,可能已回房休息了吧,于是只得不无遗憾地策马回将军府。
一个时辰后,南宫朔出现在父亲的书房里,把萧定风两日后约见南宫明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到父亲的耳中。
南宫明五十开外,他身形挺拔、面相坚毅,静坐在案几旁如馨石一般,满屋的书香也掩盖不了周身军人特有的肃杀之气,这种气质,是久经沙场、浴血奋战后多年沉淀的结果。
“建南王,想必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父亲所言极是。今日建南王看起来很是焦虑,父亲准备如何应对?”南宫朔到底年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南宫明看了儿子一眼,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这个儿子,与建南王府二王子一向交情匪浅,对锦城郡主更是一往情深,将军府与建南王府的关系,或者直接说,自己与建南王的关系,会直接影响到他与二王子和锦城郡主的关系。
“既是王爷吩咐,两日后,我自会赴约。近日不太平,王爷身份贵重,你无事少去建南王府,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藩将与藩王走得太近,是朝中大忌,这个道理,南宫朔自然省得。
宁国地方驻军归兵部统领,常年驻守各州郡担负两项重要任务,一是防止民乱,保一方安稳;二是威慑在封蕃王时刻保持对王都那座龙椅的敬畏,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把那些难以言明的不臣之心扼杀在萌芽之前。
然达州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工农工商,一直保持着该有的秩序。至于建南王萧定风,自入蕃达州十余年来一直谨言慎行,从不敢逾矩,比达州所有的安顺良民都表现得更为良顺,除了萧凌霁成年以后经常闯些小祸、落下纨绔的名声之外,建南王府简直堪称萧家天下的一片净土,不像其他地方的藩王,仗着天家身份非作非为,平日里多有不法之事,令地方大小官员头痛不已。
面对这样似乎永远不可能作乱的藩王,作为达州驻军将领的南宫明,自剿尽达州辖内大小山头的各路土匪之后再无用武之地,几年来一直过着安稳的日子,可自打年关开始,军人的职业敏感再次唤醒了他体内的热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宁国的天好像要变了,连日里他加紧操练军队,以策万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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