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里,他发现,外门卒徒因为修行开始那一日的惩罚,已经彻底分裂成了两派,一派以憨大头为首,一派以油老二为首,彼此间水火不容。
油老二几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特别听话,所以道场那边只要有事情,都要经由他们的手才放心,不管是分发东西,还是传话下令。
给其他人分完食物,油老二三人走向郝汉,手里拿着干饼、菜粥,还有酒囊,郝汉不喝酒,只接过干饼与菜粥。
菜粥有些稀薄,可热乎喝进肚,确实很舒服。
干饼虽然很硬,但里面塞着满满实实的肉糜,一口咬下去全是油水,倒也不难下咽。
只不过肉与酒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唯独郝汉他们四人能得,因为这是修行第一日,由暮法师定下的规矩。
郝汉与油老二四人坐在一起,憨大头为首的其他人则是另成一堆,远远分开,两边界限分明,偶尔有循着肉香、酒香飘过来的眼神,也都如刀兵相见一般铿锵有力。
好不容易吃完饭,刚放下碗筷,郝汉就看见憨大头带着人围了上来,叹了一口气,捏了捏拳头站了起来。
又到了运动的时间了。
大殿之内不允许打架,平时劳作时也不容易碰头,吃饭与睡觉,大家都有克制的默契,所以只有饭后的一点空闲,成了解决彼此矛盾的宝贵时间。
如同例行公事一般,每餐一次,从不错过。
虽然这矛盾的源头,有些模糊不清,也难以追溯。
油老二几人迅速躲到郝汉身后,郝汉放松了一下手脚。
憨大头等人渐渐逼近,口中叫嚣不止,郝汉不屑一笑,当先冲入人堆。
一对十二,却如疾风伏草一般,把人群撞陷了一片。
剩下的人勇气不消,不退反进,还想像以往一样,近身缠住郝汉。
可是郝汉几次跨步,就来到憨大头面前,一把把他拎起。
憨大头很矮,比少年郝汉都不如,但看着更为壮硕,可此时拿捏在郝汉手中,却轻柔得如同柳条一般,上下翻飞,左右挥舞,被充当为一件长兵利器。
伴随着憨大头的惊恐大叫声,其他人慌忙躲避,终于崩溃了,反过来被郝汉逐一追打。
很快,所有人都被打趴在了地上,憨大头也被郝汉随手扔下,此时的憨大头早已头晕眼花,翻白吐沫,只能偶尔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呢喃呻吟。
郝汉环视一圈,拍拍手走了,油老二等人从头到尾没有插手,此时急忙跟上,出发去完成下午的劳作。
毕竟连着几天架打下来,郝汉已经积累了丰富的斗殴经验,再加上修行不断,眼前一群没有修为的凡人根本困不住他。
等郝汉走远,地上的人才慢慢爬起,动作艰难痛苦,犹自不忿,但最终还是互相搀扶着四散而去,毕竟下午同样也有劳作在等着他们。
……
些许时间,转瞬即逝。
郝汉正经过藏经阁下的碑林,他准备去往藏经阁。
道路旁有一根高耸的旗杆,上面的旗帜正在肆意招展。
这种旗杆在道场里到处都有,每隔一段距离就竖立一根,上面不仅挂各式旗帜,偶尔还会悬上灯笼照明。
满山的丛林,先褪去翠绿,再消逝枯黄,如今只留下一片灰败。
快入冬了,寒风如刀,单薄的衣料,完全抵挡不住其中的战意。
可是忽然间,寒风瞬间止歇,仿佛被什么东西从这方天地抽离去了一样,就连头顶的旗帜也塌软了下来。
抬腿、落足,原本只是随意的一步,却像是激活了机关,又或者发出了信号。
骤变乍起。
先是脚底感受到了一片灼热,不是那种温柔的暖意,而是带着凶残意味的炽烈。
郝汉低下头,只见地上显现出几道红色的线条,线条的组合繁复,彷如有着特定含义的纹络,初始一步横宽,但只是低头的这点时间,就迅速向四周蔓延,扩大了数倍,将他前后左右的路面,全都囊括了进去。
红色的光芒先是不断闪烁,然后愈深愈艳,晕染模糊了视线,如同在面对一片烈焰火海。
其间有杀气,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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