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吗?”
衣角飘飘,似有若无的淡淡花香,如幽兰沐朝露,泠泠清爽。
虚日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接,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现在嗒然若丧,他烦躁的闷声不响,视线中是浸了黄油的漫漫黄沙,驼铃悠悠,隆起的沙脊似刀锋。
他喘着气,自觉嘴唇已经皲裂到极限,渗出了血。他只要稍稍挪动一下,撕裂感立刻就会窜遍全身神经,疼得他“嘶”出声。
“谢谢,我……我们还活着。”
宇文邕躺在灼热的黄沙上,但他一点也不恐惧,扭过脑袋看到虚日四仰八叉躺着,他心虚起来。
但是对于自己的行为他觉得牛掰了,除了预感将会遭到虚日****的发泄,其他的都担心。
青年人热络的跟他们打招呼,他一点沙漠反应都没有,看来是个经常行路沙漠的人,他在沙面上铺了一块黑布,然后坐下,看到虚日面如土色,浅笑着又把水壶放在他脑袋边。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跟在他们的后面?”宇文邕托着下巴,半卧起来。
眼睛看向距离他们尺寸之远的一行人,回转视线道:“你经常这样走吧。”
明明应该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身份证明。
青年人笑起来,他轻描淡写道:“鄙人虞世南,家住燕州抚松县三柳林村,家里三代为官,到我这里成了百里八乡的……读书人。”
他清下嗓子,偷瞥一眼宇文邕,显的气定神闲。
宇文邕也照样学样,“咳咳”,道:“在下宇文邕,西魏关中人,无业游民,幸会。”
一人一句皆被虚日愤懑的抛在身后,他怎么也想不到,宇文邕竟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无事献殷勤真的是有猫腻,天上掉酒葫芦的事砸他头上简直是灭顶之灾。
明明他可以睡到日上三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一群俏丽丫鬟前拥后簇,吓狗欺猫……只是想一想。
他累出了幻觉,仿佛看到不远处的一行人渐渐朝这边过来,视线开始愈加清晰,那个人的模样出现在他的瞳孔里,他惊愕到:司命!
耳畔忽然安静起来,听不到驼铃,没了交谈声,就连沙漠里偶尔的风声也销声匿迹了。
周遭是难得的寂静,接着身体开始变得轻盈,仿佛回归本元,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没有恐惧,没有干渴,没有心烦意乱。
他睁眼时,一大片的芙蕖呈现在眼前。
哦,是天河!
忽然他感到沁人心肺的丝凉,恰到好处,不过立刻成了喘不上气的憋闷。
他呛了一口,喉咙里咕嘟着水泡,嗓子眼就像是灼热的火炉沾上了水,滋滋响。
“咳咳咳……宇文邕你……”虚日喷了口水,眼睛充斥着血红,恨不得食人血肉的悸动。
他后槽牙磨的咯咯响,指着宇文邕那张似无辜的脸,暂时说不出话。
“啧啧啧,简直是暴殄天物啊,我看你热糊涂了,现在好点没?”宇文邕抬起胳膊帮他擦掉下巴零零落落的水。
虞世南道:“好了,好了,醒过来就没事了,第一次进沙漠要是缺了水还没被发现可是必死无疑。”
虚日脑子里闪过一个影子,他像是被什么刺激到,猛地转过头,缩紧眸子想要看清楚对面的人,刚才就算是自己渴极了出现了幻觉,可是那感觉太真切了,他顺手压着一个软软的物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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