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女生的面黄肌瘦,金钗之年的她柔弱似春日里的柳叶,模样楚楚可怜。
靳笙蓦地,眼眶便红了。
靳瑟挥手让向南搬来小杌子,笑着回答,“你快坐下说话。”
“我没事,只是偶感风寒。”靳瑟见眼前的弟弟一脸倔强,又温声细语的问道,“你在太学这段日子可曾习惯,身边的人伺候的好不好?若是不喜欢那边的吃食,等过些日子我让柳妈妈做些你喜欢吃的点心,亲自给你送去!”
靳瑟看着靳笙的眼神,逐渐变得眷注。
这是她的双生弟弟,是在面临死亡时,还在担心她以后温饱的弟弟。在那时她才知道,她和弟弟所谓的隔阂,在靳笙的眼里一直都不存在。他不畏惧死亡,却因为不能再护住她这个姐姐,而悲痛欲绝,泪水纵横。
靳笙被她的话,惊的有些讷讷的,半响后才回了一句,“我很好,什么都好!”
也不怪靳笙会如此惊讶,在他当年独自搬进靳家主院,陪在靳老太太身边后,靳瑟和他的姐弟感情,便逐渐疏远。
靳瑟怪他,撇下自己去陪祖母,让她独自一人住在紫薇院,和梅氏互相怀疑、互相嫌弃。
聪慧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后母,喜欢原配留下来的孩子。
尤其是在当年,父亲误以为她想划破他和梅氏的女儿靳钟的面容时,气的抬起手便将年幼的她推倒在地。
父亲的力气极大,而她又没有丝毫防备。摔倒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后,她的额头上立即出现了一大片青痕。
那时的她委屈至极,她是真的想好好的接受梅氏,也是真的想抱抱这个刚出生不久的妹妹。至于靳钟面上的红印,她自己也不知晓从何处来。
她急着辩解,哭着说不是自己做的,可是梅氏和父亲却不相信她的话语,他们更相信,眼前的事实。
这件事情后,父亲每次见她都如见了恶鬼,恨不得从未有过她这个女儿。而府邸里的下人们,私下更是说她蛇蝎心肠。
她在紫薇院过的如履薄冰,而现在她身边最亲的弟弟,却抛下她去主院讨好祖母。
她埋怨弟弟离她远去,更嫌弃自己不能做好一个护着弟弟的好姐姐。
后来在靳笙来找她时,她气的更是口不择言、恶言相向。
为此,靳老太太对她也有了不满。
“四姐……”靳笙镇定下来后,又说,“我想退学了。”
靳瑟睁大了眼,诧异的看着他,“是不是在太学受了委屈?”
靳笙立即摇头,辩解,“不是,我没有受委屈,师父们都很好。只是……”
只是,他实在不放心靳瑟一个人在宅子里。
这次若不是祖母,他便要失去这个姐姐了。
靳瑟像是猜出他在想什么似的,叹了一口气,“阿笙,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安心在太学念书,祖父说你聪慧,来日肯定会成为国之栋梁。”
“我不去!”靳笙的脾气和靳瑟有几分相似,倔驴一般的摇头,“我在家里,看谁还敢欺负你。不过一碟点心,就算是你用了太太十碟、百碟点心又如何?不过是用来填饱肚子的东西……”
说着,眼前的少年眼角似有泪光,“父亲怎么能为一碟点心,就差点要了你的性命啊!”
靳瑟愣了愣,苦笑。
是啊,不过是一碟点心而已,没了可以再做。
可是她的亲生父亲,怎么能如此待她?不愿听她解释,便让她跪在祠堂里忏悔。
从前的她,也是这样想的,心里满满的怨恨,在多年后都未曾消去。
直到靳家败落后,寄住在镇北王府里的骆明月成为了齐王妃时,她才彻底的明白。
她当年用的,不是一碟普通的点心。
而是骆明月亲手给她设下的陷阱……
还有昔日妹妹靳钟脸上的红印,也和骆明月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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