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一个手掌大的锦盒里,取出一小罐九龙窠大红袍,这可是罕物,白仁甫是花了大价钱。
罗杰丝只摆手:“这太珍贵了,使不得,白探长还是拿回去自己享用吧。”
盛嘉仪靠在壁炉跟前,天热了就没烧炉子,讽道:“我竟不知道巡捕房的探长能有这么么些闲钱,只怕是平日里没少搜刮民脂民膏罢。”
白仁甫只当没听见,又继续拆锦盒,本身前面两个还算正常。一打开这个。连雨霁都笑了。
锦盒盒里装的是两对一模一样翡翠凤凰,一般为嫁姑娘的陪嫁,不过那都是十几年以前的事,现在早就不时兴,现在的人嫌这玉凤凰俗,不够雅致。
雨霁笑:“白探长这是把家底也都拿来了么?”
盛嘉仪捏捏她鼻尖:“就你这闷葫芦,说话最损。”
白仁甫也笑了:“知道你们看不上,这都是前戏罢了,我另有宝贝。”又从贴身的西马甲里拿出一个青布包,打开来。
罗杰丝眼尖,立马瞧出来是古书,白仁甫拿着翻了个面,递给罗杰丝:“万历年间的《西域奇见》孤本,您瞧瞧真假。”
这书正是罗杰斯一直在找的《西域奇见》,罗杰斯捧在手里,仔细翻阅了。字体印刷,的确是为真,这《西域奇见》早就成了孤本,存于世上的大多为私家藏书,他这几日在各家书船里找了又找,也没有书贩子知道这本奇书,宝贝得很,也不知这白仁甫是从何处搞到的?果然江湖中人还是有些不为人知的门道。
这书虽然宝贵,但收了总归是不妥,白仁甫心里弯弯肠子多,不能因一时的贪心,一步错,步步错。
罗杰丝还是把书又推了回去:“我还是不能收。”
白仁甫看了看书,又看了看罗杰丝:“怎么不要啊,别啊,为了这破书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啊,这你不要我可真急了,费力不讨好啊,行了你就收下吧,我认识的人呐,没几个有文化,也没人喜欢看你这个,你还给我也没用,拿着吧,放心,不讹你。”
罗杰丝还是不动。
白仁甫笑了:“得了,不吃白掉下的馅饼,我知道你怕什么,那我告诉你,罗兄呐,我欣赏你探案的才能,可你也知道我,我就是个草包脑袋!我没有你可不行呐,你可是我的大救星。我来这一趟就是想跟你认个兄弟,你收下,就当是我诚心想跟你交个朋友,我也不是坏人呐。”
罗杰丝摇头:“我答应你的帮忙不会不帮。”却是再也没有把书再推回去。
白仁甫大笑:“知道,知道你是君子,以前是我这个小人多有得罪,那么罗兄就是接受我的诚意啦!如果接受了,那我们今后就是兄弟,有事定当力不容辞!”
罗杰斯:“为了防止你以后诓我,事先说好,我可不入你们青龙帮。”
白仁甫笑意更深:“嗨!这是哪跟哪呐,你担心这个干嘛,那是自然,你和他们不同。你是帮外的兄弟。”说着靠近就要把手搭的罗杰丝的肩膀上去,罗杰丝推搡他,他强行搂的更有力了。
罗杰丝皱眉推他:“大男人搂什么,你热不热,你不热我嫌热,松开!”
白仁甫笑的得意:“我不热,我偏不松,自家兄弟亲热亲热怎么了。”
罗杰丝:“谁是你兄弟,我不是。”
白仁甫这下直接挂在罗杰丝的身上:“刚说好的怎么就不认了,这下我更不松了,免得你反悔呐。”
两人这一来一回,逗得对面倚着壁炉的两位姑娘咯咯直笑,嘉仪笑的直不起腰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六哥哥哥,我怎么瞧着你像个小媳妇儿一样?真娇羞。”又推推旁边的雨季“你说像不像,像不像?”
雨霁此时也笑得开心:“像,像极了。”又正巧抬起头来,对上了罗杰丝望来的视线。
想到两人尴尴尬尬的关系,心觉不妥,这笑就一点点从面颊上淡下去,变成一个冷清的侧影。
而罗杰丝此时也早挣脱开了白仁甫的束缚,见她如此,心就像被人拿油纸完完全全包住了,憋闷的不是滋味,不自主的又怅惘起来。
而此时,另外不知情的两人,却是正在兴头上。
白仁甫大手一挥:“得咧,今天高兴,正好时间也到了,在下今天为了庆贺和罗兄的结义之喜,还有给嘉仪小姐呢正式道歉,晚上我请大家去维也纳跳舞,雨霁小姐也来,不知道你们是否赏光?”
盛嘉仪首当其冲回答,轻笑一声,耸了耸肩:“白来便宜为什么不要,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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