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弈因恶意骗取并贪赃善款,上欺君主下瞒百姓,置以欺君、贪赃之罪,应处以秋后问斩,但念在多年来广结善缘,布施行善,故将其名下所有财产充公,许弈本人终身为庶民,不得入仕。”
对于许弈的处罚贴满了城内所有的告示栏,城内百姓一时间议论纷纷。而许弈摇摇晃晃地走回家去,百十里的路程就这么一直走,眼神空洞,精神涣散,这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一切就像是昙花一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走到家门,而此时,他抬头望去,此时官差正一件件搬走家里的物件。家里的佣人都在哭泣,却唯独他的夫人冷静自若,他的夫人,那位倾城的女子,把自己多年来攒的个人首饰分给各丫鬟仆人欲遣散他们,可是无一人愿意走,都愿意侍奉夫人和许公子。
“各位好意,我与相公铭记在心。但是我们现在自身难保,若有重新翻身一日,欢迎各位再回到这个大家庭。我再次谢过各位。”夫人向众人行礼道。
“公子?!”管家首先看到了许弈回来。许弈的一身白衣早以破破烂烂,头发里也插着几根稻草,浑身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哪里滚了下来,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
夫人顺着管家眼神的方向望去,差一点就崩溃了,看着她的丈夫,眼泪马上就要涌出,却又偷偷用衣角逝去了。
“相公,”夫人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你平安回来就好。”
许弈没有说话,上前握住了夫人的手。
“这是账房先生走之前留下的一封信,写着留给你的。”夫人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
“敬许公子:
承蒙公子多年来的照顾,于谭某有救命之恩不止。谭某实在没齿难忘。此次做伪证,实属违心之举,但是谭某八十岁的老母被那厮接到官府“照顾”,让谭某做伪证,谭某不得不为之。谭某自知罪孽深重,故再没脸再来见公子。他日等老母辞世,必叩首于门前,杀刮随君。
谭某”
“罢了。”许弈把信放回夫人手中,坐在台阶上,呆呆地望着天空,天空却依旧晴空万里。
几日后,只听闻账房先生撞死在公示栏上,血流遍地。知情者传言,是在许弈官司之后,谭某本想到官府后院接老母亲一起远走他乡,但是老母亲留下绝笔书,苛责其子不忠不义。
“我母子具为许公子所救,若没有许公子救你,给你吃住,你早横尸乡野。怎会有你一份工钱,还可以寄来供我吃喝。我也早就饿死了。我们母子二人为许公子而死尚且不足报答许公子之恩,怎可因为我一个老妪败坏许公子名誉前程。若是我拖累了你,我一人赴死又有何妨。”其母悬于房梁而亡。
账房先生到房间之时,只领到了一具冰冷冷的尸首。账房先生要去找大人理论,却被乱棍打出,于是他跌跌撞撞地带着母亲的尸首出了城,埋在城隍庙后。自知再无颜面去见许公子,于是又回城去,在告示栏处,一头撞死。听说那次的鲜血怎么也擦不干净,于是下令换砖,当工匠把砖块拿出来后,发现血渍早以浸透了石块,那分明就是一块块的血石,而且砖石之下的土壤尽被染红。每次工匠换好砖,第二天就会发现砖块又被浸透,足足换了三次,才使得上边的砖没有显色,而且每次有浸血砖块的夜晚,每浸一分都会伴随着狂风,在屋里听起来,就像是撕心裂肺的哭声一样,让人心疼。
但是,已然如此,那位大人却仍旧不打算放过许弈,他怕许弈的东山再起,他害怕许弈的报复,一定要把许弈摧垮他才安心。
人心如此,真的不怕不得好死吗?真的不惧鬼神吗?真的没有良心了吗?钱欲熏心的人啊,真的什么都干的出来啊,他还想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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