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政是辛镝的生死仇敌,弄死程敏政,大仇得报,当快慰生平,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关,变故骤起,一声惊天咆哮传来。辛镝大是恼怒,谁这么大胆,敢来破坏我的好事?
对这声音,程敏政却是熟悉之极,惊呼一声:“堂儿?”
很是奇怪,程堂怎么来了?趁着辛镝愣神的功夫,挣脱辛镝的掌控。赵琦暴起,从狱卒的掌控中挣脱出来,忙把程敏政护在身后。
辛镝想重新掌控程敏政,把毒酒给他灌进去再说,然而,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大群人飞奔而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刘辰禹,紧随他冲来的是程堂和程壎两兄弟。
刘辰禹手中刀如同毒蛇般,不时扬起,把前来阻拦的狱卒砸翻在地上,断喝道:“让开,休怪我无情。”
程壎满脸惊惶,怒气满胸:“休伤我爹,休伤我爹。”
程堂咆哮惊天:“谁敢阻拦,给我杀,给我狠狠的杀。”
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家丁执行程堂的命令,手中刀上下翻飞,狱卒哪里是对手,不少人被砍伤在地,死伤不少。
康海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成了吊车尾的。
援军到来,性命无忧,程敏政放下心来,目光先是落在刘辰禹身上,略作停留,又掠到程壎身上,稍作停歇,最终落到程堂身上。只见程堂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似的,指挥近五十个家丁纵横捭阖,所向无敌,不论狱卒如何阻拦都不是家丁的对手,被砍翻了不少。
知子莫若父,程敏政对这个小儿子太了解了,醉心于工匠之道,对他事不感兴趣,更没有体现出如此胆识,敢对狱卒痛下杀手,谁阻拦就砍翻谁再说,这还是熟悉的小儿子么?
赵琦一脸哔了狗的表情,死死盯着程堂,程堂这表现太出乎他的想象了,要不是亲眼看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个闷头搞奇巧淫技的程家小少爷会有如此胆识?
对程堂这个另类,辛镝是早有耳闻,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哪知程堂的表现如此亮眼,敢对狱卒痛下杀手,断喝一声:“住手。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强闯大理寺,真当大明律是吃素的?”
“切!”程堂嗤之以鼻,冷笑不已:“你还有脸皮讲大明律,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好好的大理寺给你弄成什么样了?这里就是匪巢,嗯,就是匪巢也比你这里好。”
大理寺成什么样了,程敏政是亲身经历过,对程堂这话打从心眼里赞成,大声叫好:“说得好,说得好。”
大明律根本就镇不住程堂,辛镝有点傻眼,不管怎么说,这是大理寺,明朝官方机构,谁敢不放在眼里?辛镝是头一回遇到如此狂人,心里很不是味儿:“大理寺是朝廷重地,岂容你撒野?来啊,给我拿下了。”
此言正大光明,占住了朝廷这个势,但是程堂却是另有说词:“你说的那是以前,如今的大理寺已成藏污纳垢之地。辛镝,你枉顾朝廷律法,残害忠良,你罪大恶极,给我抓住他。还有你们,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你们这些帮凶,罪不可恕,给我拿下了。”
虽然是打口水战,却全是实情,打在要害上,程敏政再次叫好,心里很是惊奇,这个小儿子如此能言善辩,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就在两人打口水战的时候,家丁勇猛赛虎,所向披糜,砍翻不少狱卒。刘辰禹更是冲到程敏政跟前,和赵琦一道护住了程敏政。
有刘辰禹过去增援,程敏政暂时安全了,再也没有后顾之忧,程堂放心了,大吼道:“给我狠狠的杀,斩杀狱卒一人,当战阵杀敌,重赏。”
可得军功,这是大好事,家丁眼睛放光,嗥嗥叫,冲杀得更加卖力了,没多久杀散了狱卒,来到程敏政囚室前,把程敏政护在中间,算是彻底安全了。
辛镝见情势不妙,躲得远远的,不得不感慨:“程信不愧是兵部尚书,他虽死,他家的家丁仍是如此彪悍。”
程信这个兵部尚书,可不是文弱书生,不懂兵法,而是从战阵中杀出来,他在四川做官期间,镇压了蜀中贼的反叛,积功升迁。
话锋一转,辛镝冷笑道:“那又如何?这是我的地盘,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来啊,给我调集人手,杀光他们,杀一人赏军功一级。”
他也要学程堂,以军功来激励狱卒。
狱卒好几百号人,被调了来,黑压压,乌泱泱一大群,其中有人不愿意与程敏政为敌,辛镝看在眼里,冷笑不已,训话道:“你们平日里做的恶毒事,我早就知晓,只是没有点破而已。如今,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就立时执法,对你们进行严惩。”
听了他的话,狱卒们不敢再犹豫了。
李讯气喘嘘嘘,满头热汗,飞奔而来,大声喝道:“你们休要听他胡说,做下恶事者有之,没有为恶者也有,切莫自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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