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是我前身的一片叶子,竟狂妄放肆至此。”乘黄目光锐利,嘲讽回应道。
“哼。”桔梗苦笑,“即便你强于我,可是,除了囚禁我,你又能多做什么?撕碎我这随时能更换的人皮?还是祈求我放过你的主人?”见那乘黄语塞,桔梗便乘胜挖苦道,“若不是今晚我来透露白华受伤的消息,恐怕你那脆弱的主人已在流离在黄泉的路上,即便你恨我,我又是你主人的恩人呢。你的高贵、强大可真是毫无用处。”
“于你而言,自由难道不是比活着更重要?”乘黄轻蔑道,“你魅惑尸体,魅惑人心,可我的心,被你窃取安置在这。所以你惊慌、害怕、说谎,我一清二楚。”乘黄俯首,紧紧贴近她的脸对峙道,呵出的滚烫的气息,打在桔梗的脸上叫她颤抖。他的爪子死死按在桔梗心口处冷笑道,“瞧瞧,你在害怕呢!”
桔梗强装淡定,嘴硬道,“我也只为复仇,误伤的便又都救回来。”虽说是振振有词,又添出些许讨好的语气来。
“你吃掉了你的主人,享用着她的皮囊,这如何说?”乘黄抬爪就给了那桔梗一计重拳,本就稀松的牙齿硬生生击落两颗,被桔梗连着血水吐了出来。
听这话,桔梗方无力辩驳,那乘黄便又质问道,“你与耳鼠谋划,借此雨夜,伐树做刀,引诱石心并试图将其杀死,又如何说?你勾结女真,暗渡傀儡术给那天曦,霍乱自然的信条与法则,这又如何说?”
“各取所需。桔梗,炼化我,不外为长寿。当下,我成全她的不生不死。那女真用女儿的挚爱来换魅术,我成全她的投桃报李。他们所求如此。”说罢,那桔梗便呵呵笑了起来,“于此,我不碍你,不伤你,你大可遵循你那信奉的法则,放了我。”
“我的法则,就是杀死给主人带来危险的所有生灵。”乘黄怒吼。
“与他们相比,我的危险,不就是巫见大巫,可是相差甚远呢。”桔梗大笑,“所以,我倒又是帮了你呢。”
乘黄俯身龇牙,抬爪设法将那寄居在桔梗皮囊里的猫又拉扯出来,正巧遇见归来的罗衣一众。她自然是认得桔梗的身量与青衣服饰,瞧见乘黄如此放肆,便是以为它发狗疯,生怕那老太太有个好歹,给白先生惹上麻烦,便扭臀提跨,大步流星地冲上去,翻身骑到乘黄身上去,提起那家伙的耳朵就一顿好拧。
乘黄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又知这气味是罗衣无疑,不好将她摔下来,就此只得暂且饶过那桔梗,与罗衣纠缠去了。
罗衣嘴里咒骂着,采着乘黄的耳朵从其背上翻身跃下,拽着这庞然大物翻了个个儿,将那本就要渗进去的水渍,又激起好些来。
“这蠢货没伤着奶奶吧,该死的畜生!”罗衣又骂道,“闲松时日里,你只管躲躲藏藏连个屁都见不着,如今旁人连放屁都没工夫,你倒很会挑日子生事!看我不回锅把你炖了。”
桔梗笑笑,道无事,这便转身朝巷子里去了,罗衣牵着乘黄的耳朵拽进偏门。
只那乘黄听到桔梗用腹语得意地讲道,“这生死福祸,从来都只是自己惹出来的。”
罗衣责骂乘黄的声音渐稀渐弱下去,夜却渐浓下去,在青瓦白墙间生出些许寒气来,一点点地在草本生灵间聚集,凝结,白露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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