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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霁月是在午饭的时候告诉林辞之和赵清明自己要参加校运会四百米接力的。虽然分了班,但他们三人每天还是一起去食堂吃饭,只是少了肖许而已。
林辞之知道她和肖许已经将近形同陌路,但自己当初扬言要帮苏霁月追他的话却仿佛还在耳边。也许,他内心是希望他们能够和好的,当朋友也是成的。于是,林辞之向苏霁月提议,要不要由他传达,邀请肖许来看她比赛。
苏霁月大抵犹豫了很久,她说,“他肯定已经不想理我了,怎么可能会来。”
“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大家现在闹成这样,霁月,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什么叫再给他一次机会,分明是他不要她在先。这已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
“其实知道你选文的那个晚上,肖许他,整夜没睡。”林辞之心里涩然,还是愿意告诉苏霁月当晚的场景。那时肖许回到宿舍后只字未语,他就那样开着台灯坐在位置上,直到熄灯也没上床,他就那样坐了很久很久。林辞之作为他最亲近的朋友,不信他心里没有苏霁月。
林辞之的话让苏霁月猛然抬了眼,她有些不可置信,很快眼底布满了泪珠,“这是真的?”对方点头。
不是没有艰难地做过决定,饶是苏霁月用了一个暑假来说服自己放弃肖许,但在听到了这些话后,她还是燃起了那渺茫的希望。
后来,苏霁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倏然响起,“好,辞之你帮我传达,就说我希望他来看我。”
校运会四百米接力赛事如期而至,可是面对沉默的林辞之,眼神复杂的赵清明,她知道,肖许应该是拒绝了林辞之的邀请了。
原来,他真的不想见她。
直到哨声吹响,苏霁月还在左盼右盼,人群中,她始终等不到他。那时的苏霁月委屈地红了眼睛,裁判员催促着过去了,苏霁月仍是几步几回头,反反复复,突然,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苏霁月!”
苏霁月的心猛地一跳,竟是周辙彧。
她回头去,周辙彧却把她拽到了跟前,他说,“你好好比赛,我比赛完了就过来看你领奖。”那时为了回击他,她也赌气地给一向不参加任何活动的周辙彧报名了跳高项目。
可是那天,是周辙彧告诉她,就算无人惦记,她也还有他,他甚至在自己开赛前几分钟还火急火燎地跑到她面前告诉她这些话。也许,这就是义无反顾吧。
而当意外发生时,这却是苏霁月意料不到的。
当苏霁月成功交接完她那一棒时,因为赛事激烈,她被后面冲上来的选手给撞了。这狠狠一撞,使得苏霁月当时整个人膝盖朝地,猛烈地扎在了田径场的跑道上,手背也被狠狠擦伤。太阳火辣热烈,苏霁月整个人疼得都蜷缩在地。
而当时苏霁月跌的位置,恰好直对肖许的班级观赛区。她跌倒时,眼睛是注视着肖许的,直到她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她的视线都从未离开过他分毫。
她多么,多么,多么地希望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动容,可是他没有。一年朝夕相处的情谊仿佛在这一刻被瓦解殆尽,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被撞,看着她跌倒,看着她浑身是伤,他那么无所谓。
身体上的伤痛都抵不过这一刻的心寒和绝望,那是苏霁月当时最大的体会。
一旁的青协人员将苏霁月扶起,而苏霁月没有再去看肖许的那个方向,她痛得有些发抖,全身从头冷到脚。工作人员把苏霁月送到了医务室,她自己一个人裹着纱布静坐在医务室的长椅上,她始终没有哭。
她也很委屈,她也很想哭,可是讽刺和羞辱的感觉始终无法让她掉出一滴眼泪。她一直坚信,眼泪是给自己的心之所向的人,或许肖许在这一刻,已经不是这样的角色了。
“苏霁月,怎么会弄成这样……”
她正失神,就看到了一头撞进来的周辙彧。
感觉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一听到周辙彧的声音,苏霁月鼻子就酸了,一对上他的眼睛,她的眼泪瞬间就冒了出来。
很难想象周辙彧一个一米八几的高挑男生,当时瞬间就在苏霁月坐着的那张椅前蹲了下来,他与她平视。
他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并没有去碰苏霁月,但他眼神深重,眉头紧锁,他一直问她。
“哪里疼?你别哭。”
可苏霁月依旧哭……
“我是很疼啊,可你别说话了……”苏霁月哽咽。
周辙彧一脸不明所以,不再理她了,他直接起身去找了校医。
“校医,她说还是很疼,你们能不能处理一下?”
苏霁月望着他和校医交谈的背影,单薄,高瘦,内心生出了特别的感情。
苏霁月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一次他跳高拿了第一,可他因为听说了她受伤,立刻就跑来了医务室。周辙彧,真的没有去领奖。
如果要说依赖,那便是从这一刻开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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