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
舟舟心里有事,无意计较他的冒犯,只侧了侧头,避开他的手。
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看着周让。
“要是你娘死了,你会难过么?”她问周让。
落在她头发上的手顿住,周让瞪着眼睛。
“说什么呢?小没良心的!我娘每天伺候你吃喝,你哥我娶媳妇的钱都被你吃没了,你还在咒娘死?”
舟舟垂眸思量。
对,周让娘要是死了,就没人给她吃的了。吃的很重要,但是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比吃的更重要。
周让:“你怎么回事?你脑瓜子里在想什么?这几天在街上看到死人出殡了?”
不然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
舟舟瞟了他一眼,转身回去了。
…
第二天,陈萍刚起床,就看到舟舟穿在白色单衣,散着一头乌黑的头发,捧着个小东西送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
一条细细的小黑线,拴着一枚黑沉沉的石块。那东西摸起来凉浸浸的,看起来像石头却有种玉的触感。
舟舟不说话,把用黑线拴着的小石头挂在陈萍脖子上。
叮嘱她:“护身符,不准摘下来,知道么?”
陈萍摸了摸脖子上的黑石,弯着嘴角笑起来。
“好,我闺女儿给的,萍姨不摘。”
她收了舟舟的礼物心情大好,并没注意到舟舟今天的脸色有些发白。
“你说,应该有用吧。”
舟舟坐在院子里,眉心微微蹙起来,似是有些不舒服。
她一连几天都心神不宁。禹州的天,也跟着阴沉了好几日。
王小九:“那是当然。那可是祖宗您的神鳞,护个凡人还不是绰绰有余。”
舟舟嗯了一声,
王小九觑着她的脸色,长长叹了口气。
“疼吧?您本来就没有实体,好容易攒了几片鳞,再薅薅就该秃了……”
还没说完,被舟舟捞起来,朝着院落石墙砸过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响,石墙上被砸出个小窝窝,碎石四溅。
王小九:“……”
嘤嘤嘤,祖宗,都是你自己作的,你自己疼了现在又拿人家撒气!
。
舟舟送出护身符的第三天,从早上开始,天色就阴阴沉沉。到了半下午,一声闷雷劈下来。
却只是雷,并没有雨。
在门槛上拖着腮坐了大半天的小姑娘变了脸色,冲进周让房内,把醉酒之后还在昏睡的少年拍醒。
周让拧着眉,满脸暴怒,“滚!”
舟舟来不及细说,拖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拽起来,风一般朝外面卷去。
门内正在滚着水晶珠子玩的王小九一抬头,自家祖宗已经没了影子。
爷爷哎,您老家人这是要去哪里?
红衣服的小姑娘拽着少年的手在街上狂奔。
天色阴沉,闷雷在天际不住地滚动着,不远处还有电光闪过。明明是午后,却像是晦暗不明的夜里。
他们在锦绣布庄外看到围着一大群人。
有人遥遥看到周让,乱纷纷地喊:
“是城东金宝胡同的陈大娘!”
“老大,他们说是陈姨!”
众人只觉得一股大力卷过来,眨眨眼,穿红衣服的小姑娘和穿着白色单衣的少年已经到了人群中央。
鲜血染红了青石街。
拉车的马被压在车厢底下,扑哧扑哧喘着热气。
破烂的车厢旁边躺着个穿着蓝色素布衣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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