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花溪镇有些凉。
郑忘书独自一人在街上,仔细聆听,寻找声音的源头。穿过两条小街,那一袭血染的红衣飘浮在郑忘书一丈之外。
哭声幽怨,在这宁静的夜传得很远,红衣长发,阴气四散,鬼魅异常。
郑忘书抽出寒江雪,白咧寒光飞梭,不停地刺向那红衣怨魂。世间飘荡六七十载的怨魂若是没点道行,恐怕早已经灰飞烟灭了,所以那袭红衣见有人上街便直直飞扑过来,毫不在意那柄寒光长剑。
剑气留影,红衣柳若云扑了个空。
柳若云刚转身,数百道剑气穿胸而过,将长街上十丈余的青石街面击得粉碎。
这一击青白剑法中的千秋雪虽然威力十足,但红衣柳若云却是丝毫未损。
游历人间的孤魂野鬼乃人死之后的三魂七魄与灵气不断交织所形成的魂体,没有了肉身,也就无法被寻常刀剑所伤。所以自古以来,被恶鬼所杀的武道之人不在少数。并非他们武学修为不够,而是人间的通常武学以摧毁对手的肉身为目的,对付此类魂体确是毫无办法,毕竟,能像鲜卑皇子那样强行将魂体撕裂的登天修为,世间并无几人。
红衣柳若云惨白透明的脸毫无表情,艳红长袖一舞,阴风大作,裹挟着无数鬼气凝结而成的细小银针向郑忘书扑面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郑忘书左手又抽出腰间别着的半柄悲鸣,双剑在不停挥舞,将郑忘书身前的鬼气银针全部斩断,化作一缕缕青烟消失。
郑忘书身材健壮,但也异常轻盈,配合灵动辗转的青白剑法,一直不停地在躲闪中反击,可击出的道道剑气全都透过红衣女鬼的身体,释放在宁静的长街上。
每一剑在攻击的时候,都要控制力道,怕某一剑过于强势直接令柳若云魂魄消散,毕竟郑忘书并非要伤害她,而是想弄明白为何她在这花溪镇游荡数十年。除了控制力道,还要控制角度,不能三两剑就毁了这安详的花溪镇,斩断的长街可以修,这一剑要是毁了房屋,这些百姓没了住所事小,在睡梦中丢了性命未免也太过无辜。
“这可真是个技术活了,没事儿趟这浑水是干啥。”郑忘书一边游斗纠缠,一边苦笑自嘲到。
脑子里灵光一闪,碎碎念到:“试试这一招,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别怪我出手太重了!”
郑忘书闪身站定,收起黑剑悲鸣,将白剑寒江雪竖在胸前,左手二指扶住剑身,积蓄真灵气息。
一息之间,那仿佛在滴血的红衣长袖已经触及郑忘书的剑眉。
毫厘之间,却也在千里之外。
一片雪花落在柳若云的指尖,随即从指缝间向全身蔓延,很快便将整个红衣幽魂连同着四散的鬼气冰封在空中。
“太好咯,太好咯,她被抓住咯!”
不知哪里传来童稚的笑声。
郑忘书一个飞跃,站在那小孩儿面前,吓得小孩子一下瘫坐在地上,表情木讷。
“你在这里做什么?多危险知不知道?”郑忘书表情严肃,声色俱厉地吼道。
那小孩儿吓得一动不动,反应过来之后就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哭,让郑忘书有点不知所措,收起剑,想伸手去扶他。
“不止我一个人,好多人都被你们的打斗声音吵醒了,只不过他们不敢出门来看,只敢在窗户上偷偷瞄着。娘老是说有红衣女鬼,我从未见过,我就偷偷出来看看,大哥哥,你真厉害,可以打败那么凶的女鬼。”
小孩儿一边带着哭腔说到,一边自己爬起来。
郑忘书一把将他提溜起来,故作严肃说到:“你小子,赶紧滚,小心那女鬼冲过来就把你吃了。”说完做了一个鬼脸,逗得小孩儿哈哈大笑。
把小孩儿放下,郑忘书让他离开。小孩儿依依不舍,不停地回头望望,在远处说了句:“大哥哥,别杀了她,赶她走吧。”
郑忘书嘴角向上一翘,轻声喃喃到:“我如要杀她,何须费这番力气。”
因打斗声吵醒的姜白也在鬼婆婆的陪伴下也寻了过来,看着盘坐在地上的忘书哥,头上悬着的正是被冰封的红衣柳若云。
姜白在郑忘书的身边坐下,呆呆地看着晶莹剔透的红衣出神。
鬼婆婆拄着拐缓缓靠近柳若云,用她那如鬼泣般的嗓音轻声说到:“唉,你也是个苦命人。”
“婆婆,能给我们讲讲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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