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艾草,麦囤去了一趟老院,想问问他爹什么时候割麦子。
回来后脸色却很难看。张氏知道没什么好事,就问:“怎么了?”
麦囤叹了口说:“咱们这边荒地不是拾掇出来了嘛,我想着把麦场建到这里,把地面直接夯出来,晾晒完麦子,就能直接盖房子了。”
“他爷爷没同意?”张氏虽然知道答案还是问了一句。
“没同意,说咱们单独的一个麦场,不好看。”麦囤没有告诉张氏他娘的原话。
李氏恶狠狠地看着麦囤问:“你想把麦场建到你们住的窝棚旁边,是不是方便你们偷麦子?你个天杀的白眼狼,你是想饿死你爹娘啊,还没分家呢,你就想着往你的小家倒腾粮食啊!”
麦囤又气又急,他就不明白了,一个麦场怎么就扯到偷麦子了,有偷自己家麦子的吗?麦场建到哪里,不都是自己去看。建到新庄基地这里,自己就省点儿事儿。忙完麦收,还要脱坯,烧窑,盖房,那个不需要时间,不需要人工。
老麦头看李氏说的有点过火,就呵斥住李氏,对麦囤说:“麦场还是建在往年的地方吧,大家伙的麦场在一块还能相互照应着。今年你们两口子收麦,麦仓去他丈人棺材铺帮忙,麦收的时候,伙计都回家收麦了,铺子里人手不够用。”
“冯家不是有好几个儿子吗?”麦囤怎么也想不到,还没成亲的麦仓放着自己家的麦子不收,去老丈人家帮忙,而且他爹还答应了。
十几亩麦子,他们一家三口得收到什么时候,更别说麦收季节就怕下雨,遇到大雨,一年就白忙活了。
“你管人家几个儿子呢?人家老丈人让满仓去帮忙,满仓能不去吗?”李氏不等老麦头回答,抢着替满仓说话。
满仓则自己坐在炕脚,感觉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两只眼睛看着自己的两只手,好像能看出花儿来。
老麦头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在炕边磕了磕烟袋锅子说:“冯家第一次提出让麦仓去帮忙,抹不开面子,地里你们两口子就上点儿心。”麦囤没说话,低着头做着无声的抗议。
李氏往炕上挪了挪说:“往年呢,咱们都住一起,农忙的时候,还能帮你们做做饭,今年你们搬出去住了,我也不好去你们家做饭,咱们各自吃各自的吧。”
麦囤差点吐出一口血:“娘,你不会让我们割完麦子,再回来自己做饭吧?十几亩地就我跟根儿娘两个人收,割半天麦子,哪儿还有力气回家做饭?”
“两个人?麦根不是人吗?麦穗不能做饭吗?”李氏见麦囤反驳她,立即炸了毛。
麦囤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他亲娘,气得脱口而出:“麦根才八岁,他一天能割多少麦子?麦穗才六岁,她头上的窟窿还没长好呢,他们俩都还没麦朵大呢。”
提到麦朵,就触及了李氏的逆鳞,顺手抄起身边的扫炕扫帚,劈头盖脸往麦囤身上抡,边抡边骂:“你个天杀的白眼狼,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妹子?你妹子怎么能做饭?我屎一把尿一把把你拉扯大,你怎么能让你妹子下地干活?早知道你这么容不下你妹子,小时就该按尿盆子里淹死你!”打累了,李氏靠在墙,对麦囤怒目而视。。
麦囤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感觉不到委屈,神情木木的走出了老院。
老麦头用烟袋锅子指着李氏:“你这是干什么?你就不能消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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