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跟随纸蝶引领,来到的是太师府门前。
玄清子惊讶道:“它杀了魏太师家人,竟还敢藏身此处,简直是胆大包天。”
一阵劲风袭来,纸蝶掉在地上。
阿蛮拦住玄清子:“不好,有人!”
二人飞快闪过一边,靠墙而立,警惕张望,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阿蛮悄声道:“怕是惊动了这狗东西。待明日再来不迟。”
翌日,阿蛮领着他在京都转了一圈。
酒楼食肆林立,街边各种货品琳琅满目,人群如织,还有那杂耍卖艺的,看得玄清子是目不暇接。
阿蛮买了两串糖葫芦,递了一串给玄清子,笑嘻嘻说道:“还是京都热闹呀。”
玄清子懒得理会她,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
随后跟着阿蛮转入一条小巷,阿蛮说:“你且在此等一等我。”
玄清子不疑有他,蹲在墙角继续吃糖葫芦。
约莫过了半刻,阿蛮便喜孜孜的过来,手里拎着两吊钱,身后跟着个婆子。
玄清子站起身来,却一阵头晕目眩,身体发软。
糟了,这糖葫芦下了蒙汗药……
阿蛮手疾眼快的在他头上插了草标,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便架住了他。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被阿蛮卖掉了。
没错,阿蛮把玄清子卖进了太师府。
这日,玄清子在院内洒扫。
她化身成一只小飞虫在玄清子耳边说道:“怕是有人作梗不让我等接近,你且委屈一下,好好探查蜪犬下落。”
玄清子立刻故意大声喊道:“哎呀,好大一只臭虫!”
“哪里,哪里?”其他丫鬟小厮围了过来,用笤帚追着阿蛮一阵猛打。
阿蛮左闪右避的飞走了,好不狼狈。
玄清子这才稍稍解气。
来而不往非礼也。
隔了几日,阿蛮又化作菜园子里一个挑菜的老汉,来到庖房,冷不丁把玄清子吓了一大跳。
阿蛮问他在府中可有发现可疑之人,玄清子摇摇头,人倒是没有可疑的。
不过,倒是魏太师的夫人,养着一条叭儿狗,据说已经养了十来年。
那日突然翻着白眼,倒地不起。
照管的丫鬟慌了,见它张着嘴呜呜叫,似喉咙被卡住了。
丫鬟就往它喉咙里抠了下,抠出一只人的小指骨,把下人们都吓坏了。
管事的挨个耳提面命此事不许声张,也就不了了之。
阿蛮眼睛亮光熠熠,是它没错了。
夜凉如水。花窗烛影。
太师夫人对镜除去钗鬟,乌发间的白发,藏也藏不住,异常显眼。
她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眼角的皱纹,似能抚平一般,喃喃道:“岁月催人老啊。”
旁边的叭儿狗汪汪了两声,似在回应。
犹记得初见时,夫君是父亲的得意门生。
为人儒雅有礼,满腹经纶,令她倾心不已。
她给他绣荷包,他给她送玉钗。
两人拜堂成亲之夜,他挑开红盖头,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
旧日种种,仿佛历历在目。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后来,为了给魏家开枝散叶,她还给他纳了小妾,把贴身丫头给他抬做偏房。
再后来,他位拜三公,有皇帝赏赐的歌姬,有下面人送的舞娘。
她还是正室,有娘家撑腰,得不到她首肯,外头的女子休想踏入魏家的大门。
久而久之,竟落得个妒妇之名。
二人也逐渐相见如宾,他对她的眼里,只有恭敬。
像孩童对母亲的那种恭敬。
年逾半百,儿女成群,她以为两人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了。
有一日他宴席饮醉归来,她服侍他歇下,刚转身,却被他拉住手。
嘴里却叫着别的女人名字:“暮烟,暮烟你真美啊……”
一想到这,她把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血。
自己出身显贵,知书达理,究竟是哪里比不上一个娼妓?!
后来他自己偷偷养了个歌女做外室,外室给他生了儿子。
她死活不同意外室入门,也不肯承认那孩子的身份。
魏太师怕事情闹到皇帝跟前,也不敢声张。
可没想到,那个暮烟,死了。身首异处。
外室也死了,她生的小杂种也死了。
真是报应啊。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样的笑声在静谧的深夜显得格外渗人。
她弯腰抱过叭儿狗在膝上逗弄:“小桃儿,外头那些个女子不遭用哇,临老了,他还是得回到我身边,独独我待他是真心,真心伺候他,你说是吧……”
小狗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掌心,似在安抚她般。
这狗儿可真是通人性。她忍不住把小狗揽入怀里。
无数个难眠的夜晚,只有狗儿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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