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问道:“此言可是你们的真心话?”薛默、傅左二人忙点头应是。
陆璟又问:“以后可会反悔?”两人皆言绝不反悔。
陆璟冷哼一声,又问程父、程母道:“你二人可愿将女儿嫁于沈征为妻?”
程父、程母忙哭着应道:“愿退两家之婚,若沈公子愿娶小女,情愿将小女许之,以后他再娶妻,我们愿认他妻子为义女将家产托付。”
薛默、傅左二人听到此话,尽皆面色一变,忙要出言反悔,被陆璟一瞪,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征向二老跪拜一番,遂面色戚然道:“玉莲既去,征也不独活,等与玉莲成婚后,小婿就随她而去,恳请二老将我们合葬一处,既然生不同衾,死能同穴也好。”
程父、程母闻言顿时悔恨万分,不该逼迫女儿,拆散他们,忙劝沈征不可如此。
陆璟见此摇头一叹,随即吩咐道:“取墨来!”
常兴忙将墨奉上,陆璟命他写了两封退婚书,让程氏父母并薛默、傅左签字盖手印。又亲自动写了一封婚书,让程父与沈征签字。
诸事既定,陆璟对程父道:“既然婚事已退,薛、傅两家的聘礼仍需返还。”
程父面色哀伤道:“小人回去就将两家的聘礼退回。”
陆璟对沈征道:“既如此,你就将程家小姐领回去吧!”
围观众人早已泪落纷纷,此刻见陆璟虽然退了两家婚事,又成全了这一对有情人,但女方已死,男方又发誓要同去,纷纷大骂陆璟糊涂。
沈征跪地求程父、程母道:“小婿愿今日就与玉莲成婚,再置办丧礼。”
程父悲戚道:“好,今日就婚事、丧事一起办。”程母也在旁哭着附和。
陆璟笑道:“大喜的日子何必说这晦气的话。”
沈征、程父、程母等人皆不解又愤怒的看着陆璟。
陆璟随即命官媒出来,只见其拿着一个小瓶,掀开白布,往程玉莲鼻前一凑,程玉莲瞬间打了一个喷嚏,醒了过来。
正在落泪的围观众人见此情况,纷纷露出惊奇之色,这死人竟然又复生了。
官媒凑在程玉莲耳边将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她。
程玉莲听后不禁喜极而立,沈征、程父、程母皆上去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玉莲忙道:“大人只是在大堂上打了女儿六杖,到后堂后,就让女儿起身,打的只是垫子,只命女儿不停喊叫,方才又给女儿吃了一粒药丸,女儿就昏睡过去了。”
众人听到此处方才明白陆璟是在以此试探几人,纷纷称赞其手段高明,利用程家之女假死就试探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不但断了官司,还成全了一对有情人,纷纷叫好,后来有人将此事编出戏曲,颂扬陆璟之名。
薛默、傅左见此,心中暗暗悔恨,只是方才已经立下退婚契约,也无从反悔,忙趁人不注意,灰溜溜地离去了。
沈征、程玉莲两人忙一同向陆璟叩头道:“多谢大人成全。”
陆璟笑道:“不必谢我,若非你们二人情深意笃,也无法心想事成。”
沈征又拜道:“大人见谅,方才学生心中有气,在心中骂了大人几句,实属不该,请大人责罚。”
陆璟哈哈笑道:“骂我什么,骂我是昏官?”
沈征忙道不敢,又道:“若大人是昏官,学生情愿天下的官都是这样才好。”
陆璟摆了摆手,笑道:“我看你年纪轻轻就过了府考,方才诗作也颇有才气,以后切记用心攻读,早日为朝廷效力。”
沈征再拜道:“学生定会以大人为榜样,发奋读书。”
陆璟点了点头,又问程玉莲道:“方才程姑娘挨了本官一顿骂,又挨了几杖,不会记恨本官吧?”
程玉莲忙道:“能得此结果,民女情愿再挨几棍,再让大人骂一顿。”
陆璟笑了笑道:“既然你们的婚事是本官所成全,以后万不可辜负对方。”
两人齐声道:“生死不相负。”
陆璟点了点头,命人取出一份贺仪,祝贺二人。
程父、程母见此忙来磕头道谢,陆璟对两人道:“儿女婚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也要问问儿女的意愿,若是只顾着面子、亲上加亲岂不是置女儿的终身于不顾,今日你们若是将她嫁到薛家,不出数年,她必郁郁而终。”
程父、程母见女儿神色,已知其心意,皆心有余悸,忙再次道谢。
陆璟止住几人道谢,见薛默、傅左已经离开,正想打发他们离去,就看到侍卫带着狱卒王彪返回,同行的还有一个陌生男子,心中暗自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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