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沉默半响,开口道“今日我收到同窗来信,章文杰死了。”
芸娘诧异道“章文杰?就是你在京城遇到的那个章文杰?”
陆非点头“就是他,跟我一起上京赶考的一个同窗,今年没中,便留在京中,打算三年后再考,因为我们与章文杰不合,平日到是多注意他的消息。”
之前陆非向芸娘提起过,他之所以被派官到曲细,还有跟他一起考中的同窗现在处境也不大好,这些大概都有点这章文杰的手笔。
章文杰自中进士,又被吏部侍郎许一庶女招他为婿,一时间春风得意,好不威风。
可他在老家却有妻儿,章家也是农家,家里却有四兄弟,章文杰为幼子,自小聪聪嘴甜,很得父母宠爱。自小就送被到学堂读书,举家之力供养一个读书人日子到还过得下去。
可是哥哥们年龄大了娶妻生子了,哥嫂长年劳作,却只为供整日抱着书本,吃好穿好的小叔子。寡而不均是为患,一场大闹,几兄弟分家了,没了兄嫂供养,父母年迈,怎么办?
章父章母一商量,那就找个会挣钱的儿媳妇,多方打听,附近村子刚好有一姑娘,家中幺女,父母兄弟疼爱,曾被送到县城绣楼学艺。
便请媒人提亲,女子家人听说是个前途无量的读书人,想着女儿总比嫁个泥腿子强,遂答应了亲事。
成亲之后,已为人妇的女子是日以继夜的绣花,供养章文杰读书。没想到,章文杰考中了,却要休妻另娶。女子当时默默接了休书,跪求一家人,带她上京做个婆子照顾几个孩子。章母心软,姑娘以前整日整夜就绣花,眼睛已经坏了,何况儿媳不要了,孙子却是自家的,请了仆人照顾,哪有亲娘好。
就把那女子给带到了京城,一路到也勤快听话,没想到,上京没多久,唯一的儿子掉池塘里淹死了。那女子默默独自抱着儿子的尸骨埋了。之后跟着三岁的女儿走丢了。
不料却在章文杰和侍郎家小姐大婚之夜发作了,一家子几十口中了蒙汗药,章文杰和侍郎小姐被绑起来虐杀了,一把火烧了章府,跑到官府投案自首,当着所有人面讲出所有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自杀了。
一时间这件案子轰动了全京城。
芸娘听了久久无言,良久叹息道“那女子可惜了,孩子也可惜了。”
如果不是遇到那么个人,凭着一手好手艺,也能把日子过好。
两个孩子没有那样的父亲,也许会平平安安长大。
陆非握紧妻子的手,“今日看到信,我都感到全身发凉。”
见芸娘沉默不语,低声道“你是不是在想,假如当时你没有坚持妥协了,是不是也会是这个下场,家破人亡。”
“呵呵”芸娘轻笑道“不会的,你不是章文杰,我也不是那个女子。”
陆非抱紧妻子,仿佛要揉到骨子里去“你说的是,我永远都不会负你,怎么会有那么一天呢?芸娘,我很庆幸,遇到的是你。”
芸娘暗道“你若做了负心郎,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悔不当初,生不如死,又怎么会拿我和我孩子的命去赌呢?”
半响,芸娘出声“对了,相公,我今天买了几个仆人,还买了一个铺子,我打算收售药材。”
陆非回过神来,“怎么突然想起买铺子了?”
“其实我一早就有打算的,我们家底薄,应该要慢慢置产了。就从曲细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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