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直白,她也不拐弯抹角,“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给阿楚写信的人是谁。”
黑煞拧眉,带着一股刃劲,语气倒是客气,“雪嫣姑娘很抱歉,恕在下无可奉告。”
语闭,他阖上门,将她关在门外。
以为没有吃闭门羹,没想到却碰了一鼻子灰。
沐雪嫣扁扁嘴,眼仁转了转,鬼主意跟潮水似的浮在脸上,不告诉她拉倒,大不了阿楚今天去哪她跟哪,注意打定了,倒是让她放松了不少,便直接回到客房先睡一觉。
暮色薄冥,斜阳如一抹金沙帐笼罩在天际,一团团珊瑚云又如并蒂莲荡漾在夕阳下。
阿楚瞳孔微缩,似是被腹部的伤口疼醒了,他手掌撑着身子,缓缓的坐起身,金黄的光影透过窗牖像一朵睡莲照在他的脸上。
这一觉,似乎睡得有些长。
醒来时已饥肠辘辘。
他面色炽黄,像京城鸾笼里的烛火,烈风一吹,就摇曳着烛影,他的伤口一痛,面部线条便被揪起。
阿楚弯曲着腹部,试图独自下榻,他想凝聚内力,直接站起身,无奈内力并未完全恢复,怎样都使不出劲来,只好一步一步,穿好黑靴,衣袍上却渗出斑斑血迹,他站起身时嘴角一抽,忍着疼痛试图走两步。
缓履慢行也不是不可,只是每行一步,腹部便有鞭抽之痛。
可若想赴约,他也只能忍着。
阿楚穿好氅衫,戴上帷帽,如履针毡的走出客房的门。
路过沐雪嫣客房的门口时,他步子一顿,想从门缝处知晓她在做什么,随即心一滞,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转身离开,来到黑煞的房间门口,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黑煞身躯一震,立即上前搀扶,“公子,您怎么不唤属下,怎的一个人走动了。”
阿楚摆手,示意无碍,他嘱咐道:“今夜我去见她,客栈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若是雪嫣问起来,你只道我有事去办晚些回来。”
黑煞微微点头,公子既然决定,定不会在有任何迂回的地步,只是,他担心道:“公子,你的伤……要不要白煞暗中相护,保公子安全。”
阿楚嘴角咧起一抹牵强的笑,“无事,白煞查探贼人是受何人指示可有进展?”
黑煞摇摇头,“对方不像是柳钟珣的人,自从上次铩羽之后,一直未有动静,想必也是不想被追查出什么。”
阿楚眉骨深锁,拧成了疙瘩,又道:“一定要护好雪嫣姑娘。”
黑煞点头,跟着阿楚一路走出客栈,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于市井,消失于暮色苍茫的人海,他才转身回到客栈。
阿楚先是到茶馆喝了一杯茶,吃了些甜糯的糕点,喝了碗清淡的羹汤,又去马厩选了一匹黑马,到医馆敷了些草药,方才去皇城以东的崮畔河。
一路颠簸,他的伤口愈合后又慢慢裂开,他只得忍着痛,在宵晖沉璧的美月下骋奔,马蹄撅起,衣衫落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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